队伍里的每一人又都是他挑选的亲兵,法度严谨。
傍身的八人更是陷阵营高手中的高手,那股煞气让百姓只敢远远围观着指指点点看热闹,不敢靠近。
提亲队伍一路前行,在顾府门口停了下来。
韩铁衣飞身下马,潇洒翩翩,他这样相貌英俊的青年将军,正当盛国风头,亦是多少少女心中所向。
于右峥昂首挺胸左右张望,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,当先持着拜帖叩响顾府大门,递上拜帖。
亲兵队伍立刻分列两侧隔开围观的百姓,刀枪在日头下白光烈烈,当真是又威武又喜庆。
韩铁衣领着陷阵营八将进了顾府,半个时辰后顾老爷喜气洋洋地将他送出府门,连连拱手,直到韩铁衣上了骏马,还在身后挥手相送,直挥到整个求亲队伍转过街角,人影都看不见,这才转身回府。
顾府里已是忙碌喧闹,炮仗连声响了起来,连府门都不闭了。
求亲队伍刚转过街角便停了下来,韩铁衣下马时一个发软,落地踉跄,幸亏于右峥与墨雨新就在身边立刻去扶。
可韩铁衣跌落时似乎力量甚大,于右峥与墨雨新也扶不住,一同踉踉跄跄。
三人就这么东倒西歪地在街边茶肆坐下,一边狂饮热茶,一边不停抹汗,一言不发。
直喝了一个时辰的茶,其间三人分别如厕更衣了十余次,才又起身。
韩铁衣在两人的搀扶下艰难上马,连头上的冠帽都歪了,于右峥与墨雨新持长枪拄地支撑而行。
围观的百姓正道怪事,就见迎亲队伍向陆府开去。
队伍是离陆府越近行得越慢,陷阵营八将汗流得越多。
韩铁衣原本笔挺的身姿愈显佝偻,于右峥擦汗擦得衣袖尽湿。
在陆府门前迎亲队伍停下,于右峥捧起拜帖,脚沉得迈不出去,恨恨地跺了两脚,这才脚底拖地上前递了帖子。
不一时陆玉山赶到门口,奇道:“韩将军,听闻你们今日上顾府提亲,怎地又转到老夫这里来?快请进,请进。”
韩铁衣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,居然让路边的少女都觉得这位英俊的将军此刻的神情实在丑极了。
他拱手道:“有要事找陆老爷相商,这个这个,吴博士的事情。”
“哦?请入府看茶,慢慢说。”
陆玉山一头雾水迎了韩铁衣进府,陷阵营八将在身后磨磨蹭蹭,最终推了忘年僧当先,余人拖着灌了铅的腿远远地跟了进去。
韩铁衣进了花厅,八人犹豫不决,是万万不想进去,又不敢不去。
墨雨新瞪着眼伸手去推忘年僧,这才发觉双手发软,毫无缚鸡之力,全然推不动。
等陆玉山见状,亲来门口请他们一同入内,才不得不垂着头进了花厅。
“铁衣啊,这里没有外人,你我不必客气,有什么事尽管直说。”
“这个这个……”韩铁衣支支吾吾,几次张嘴实在说不出口,请求道:“陆叔叔,请掩了门。”
“干什么这是,一个个神叨叨的。”
陆玉山屏退左右,又关了门,韩铁衣才取出一张帖子道:“陆叔叔,这是吴博士的帖子,您请过目。我……晚辈就是来送个信……”
大红帖子,喜气洋洋,陆玉山心生警兆,满腹疑团地接过,打开只一眼便勃然变色,跑袖一挥,将小几连茶碗泼喇喇地翻在地上打个粉碎,怒骂道:“欺人太甚!”
韩铁衣与陷阵营八将腿脚一软,险些直接跪在地上,韩铁衣苦着脸道:“陆叔叔息怒,都是吴征的意思,小侄是被他逼着不得不来啊……息怒息怒……”
“放屁!来人!”
花厅外等候的仆从不知主人为何忽然发怒,闻言赶紧开门,之间陆玉山怒不可遏,颤抖着手指着韩铁衣道:“给我乱棍打出去!”
仆从们目瞪口呆,哪敢轻易上前动手,陆玉山更气得浑身发抖喊道:“反了,都反了……”抄起身边的椅子没头没脑就往韩铁衣身上打去。
仆从们见状,哪还顾得上其他,一时间取来大棍子,一同向九人身上打去。
陆府门口的百姓们正议论纷纷,不想刚关上的府门片刻间又打开,韩铁衣与八将在一片棍棒下狼狈奔逃。
混乱中韩铁衣衣带散开,红衣撕裂,连鞋都掉了一只。
他忙碌间脚下拌蒜,直摔出了陆府。
庄东一手护着头,一手扶起韩铁衣,背上硬生生地吃了好几下,被打得哇哇大叫,抱头鼠窜地逃出陆府。
门口的亲兵们大惊失色,他们也不知发生了什么,站在府门左右大眼瞪小眼,也不知道要不要上前相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