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详细说说。”谭安德就像没看见这名将领的尸体,冷冰冰道。
别驾见了如此血腥之景,面色发白,咬着牙将通盘所想竹筒倒豆子地说了出来。
他口齿清晰,而且似乎思量已久,方方面面十分周到成熟,让人挑不出毛病。
但是最重要的,还是谭安德对将军的死视若无睹,已然表明了态度,至少是倾向,就算有些官员并不赞同,此刻也不敢说出一句话。
事情就这样顺利地计议下去,从夜半直说到天光放亮,一切计较已定,谭安德大声道:“诸位,此事就此定下,我们歃血为盟!但有二心者,死于非命!来人!”
一名面纱遮脸的女子捧着一大盆清水,一把尖刀,一张盟书开门入堂。
虽看不清面容,但行步间的绰约风姿就让人移不开眼睛。
她身后拖着根绳索,将传旨之后留在徐州监察,以及朝中派驻在徐州的几名监军,御史,巡案。
这几人痴痴呆呆,进了厅堂就软倒在地。
谭安德拿起尖刀,一刀一个将这些人全部杀死。
那女子就像没看见,将清水放下,谭安德带头歃血滴入清水,又在盟书印上指印。
不少官员一一跟上,另有些带着犹豫之色,推脱着好像能躲一时是一时。
见大多数心甘情愿者立了盟誓,还有些躲躲藏藏,那女子道:“歃血为盟,老天爷都盯着呢,有二心者,一定会死于非命。呀,天都亮了,可以熄烛了……”
女子一亮掌心,只见抓了一大把指甲盖大小的石子,她轻笑一声,柔荑一握,拇指一弹。
石子嗤嗤作响,如劲弩发射!
厅堂上点着三十余烛火,拇指一弹,一处烛火就此熄灭,石子只灭烛火,蜡烛毫发无伤。
打灭烛火后,石子余势不绝,直嵌入后头的墙壁里去。
将烛火尽数打灭,女子抛着手中剩余的三五枚石子,螓首左右一扫道:“天涯海角,盟誓不悔!”
隔着面纱看不见她的目光,但人人都感到一股冷电扫过自己。
这样的高手,要取自己性命易如反掌,谁还敢有异心?
就算这一次逃得大难,她要天涯海角地追杀,终究要死在她手下。
这么一来,犹豫的官吏也不敢再有杂念,事已至此,只能一条道走下去。
定好了誓约,那小厮开了厅门,朝官员拱手似在礼貌送客。
官员们鱼贯而出,行经府门前的一座大鼎,那是朝中有旨时,焚香接应圣旨与天使之用。
小厮笑着道:“挡着各位大人的路了。”说罢随手一挥,砰地一声巨响,千钧大鼎横飞而起,直飞出四五丈去摔在地上,将青石路面砸的坑坑洼洼。
小厮又朝官员们拱手道:“诸位大人慢走。”
官员们见了面色丕变,相比起石子灭烛火,击飞大鼎更加让人震撼。
且看着原本象征着朝堂天威的大鼎倒在地上,人人都有种说不出的感觉。
待官员们走光,女子揭下面纱,正是祝雅瞳。
小厮也挺直腰板,朝祝雅瞳伸了伸大拇指轻声道:“娘的暗器功夫真是出神入化。”又向谭安德道:“谭先生好谋略,佩服佩服。”
陷阵营与谭安德里应外合,先是白送了粮草补给到陷阵营,顺道让徐州城人人惊惧。
之后将全然不可控,可能成为重大变数的两万军派遣去运粮,消除隐患。
至于那队给运粮队送补给的两万军,则都是谭安德心腹,事先安排陆菲嫣领着十余名高手混在军中,半途发难,顺理成章地将他们并入陷阵营,顺道还截留了大批补给物资。
最后在吴征与祝雅瞳的威压之下,一切水到渠成。
果然是在徐州经略多年,时时刻刻四两拨千斤,事半功倍。
“都是托主人与少主洪福。”谭安德弯腰拱手,道:“属下立刻着手准备接少夫人领军入城。”
“我说过了,今后在我这不必多礼。”吴征拍拍谭安德的肩膀,道:“事不宜迟,安排好了我自去趟陷阵营,带她们入城。”
“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