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鸾英武功得于其父张忠,尤其是这一手“鸳鸯枪”,更是在大开大合之余融入了刚柔并济之态,长钉短矛不过一尺半长,却是劲如崩弓,发如炸雷。
钉尖与鞭梢相击更是擦出漫天火花,迫得潘月容不得不凝神应敌。
再看何昆那头,这些巡捕自然是公人中百里挑一的好手,虽不是潘月容之敌但对起喽啰兵们却丝毫不虚,七个人与二十几名喽兵战在一起已是上风,时不时便有喽兵受伤倒地,眼看再过一时便能突出重围。
潘月容自然瞧出局势不妙,便不再对着面前女捕头留手,右臂纵鞭之余,左手一连拍出两掌,分袭张鸾英两胁,乃是招极为高明的“空明掌”。
张鸾英只觉两股狂飙骤起的掌力笼罩在她肋下要穴上,不敢怠慢,不顾身下骏马嘶鸣,一踢马背是借力飞身而起,一手“子午连环刺”凌空而下,枪影纵横犹如天风海雨,迫人而下。
潘月容暗道“来得好!”,右腕一抖,银鞭寸寸崩发,若蟒似蛟,盘旋飞舞。
一阵断金碎玉之声,叮当密集,将这手连环枪招招挡下。
紧接着左手骈指如戟点向张鸾英肩窝,势要将她半空击下。
谁想张鸾英早有后手,肩窝正中一指后却能卸力消劲,乃是当年一名少林高僧机缘巧合下传给张忠这招佛门心法,却成了张鸾英唯一反败为胜的转机。
潘月容本以为自己这招“雁落指”定能重伤张鸾英,谁知指尖一触肩窝,内力却如泥牛入海,深陷其中,一瞬空门大开。
张鸾英找准时机右足正踢在白马马头之上,那白马嘶叫一声,口吐白沫,倒地抽搐,潘月容同样向下栽落。
潘月容见爱马倒毙,来不及伤心,摔落之际在空中一个“燕雀巧翻身”才堪堪稳住身形。
而张鸾英哪能容她喘息,趁她鞭形已乱之机,矛尖直抵向她粉嫩的脖颈。
张鸾英眼露喜色,只要将这女贼毙在矛下,这危机便解。
可潘月容在这性命攸关之时却狞笑一声:“你当你赢得了我吗?”身子还在失衡之际,竟能纤腰一折,脚下“梨花绕树”,生生横移一步,左掌撮指成刀运聚功力,掌掾硬劈在张鸾英接踵而来的右手矛上。
这一下声如郁雷,张鸾英右臂震得发麻,短矛几欲把持不住,同时小腹一痛,已被潘月容一脚蹬住,翻在地上。
潘月容却并没有继续痛下杀手,而是将目光锁向何昆等人。
要知张、潘二女这一番性命相搏般缠斗在旁人看来不过是电光火石间的一瞬,何昆眼尖瞧得张鸾英已经落败,反应齐快:“大伙快上,休要叫女贼婆得手!”他话虽如此,但脚下步伐却是慢人一步。
可剩下六名巡捕已是回刀砍向潘月容,张鸾英内息紊乱说不出话,只能强忍腹痛看向战场中央。
一阵叮叮当当金属碎裂之声,六柄朴刀瞬间便被银鞭铰断,潘月容再曲腕一抖,一声声惨叫脱口而出,六人功力相差太大,立即被击得脑浆崩裂,骨断筋折。
何昆见同僚们顷刻间惨死当场,不由肝胆俱裂,怪叫一声撒腿便跑,众喽兵也不拦他,任由他跑。
只见他刚跑两步,那银鞭就如长了眼睛一般,倏地蹿出正中他背窝。
何昆先是僵在当地,随后直挺挺栽下一侧山坡。
原本以何昆的武功,正面对敌还能过上几招,可他军心已乱,功夫已不成章法,只能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。
张鸾英刚缓过痛劲,内力疏通脉络,可众喽兵已将她斧钺加身,四柄利刃压在她肩膀上。
张鸾英眼见已方只活她一人败局已定,自己又被生擒,只怕难以善终,当下心如死灰,只求速死。
一名女喽兵上前将她身下短矛,腰间匕首尽数缴获收起。张鸾英强挺脖颈,双目赤红,对着潘月容怒道:“贼婆有本事就杀了我!”
潘月容嗤蔑一笑:“没想到这么多人只有你一个女娃有血性,放心,我可不能让你这么轻易死了。小的们,回山!”
众喽兵应声称是,将张鸾英拿牛筋绳五花大绑,簇拥着收兵回山。过了盏茶功夫,山坡下的“尸体”却是轻轻蠕动。
欲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