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回声叫道:“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。岂有尔等贼寇圈地自占之理?”几句话是说得掷地有声。
谁知那女将听后却是仰头大笑,张鸾英听到嗤笑声后心头一股无名火气蒸腾,左手已是按在尖钉短矛之上。
可除了她之外,包括何昆在内的众巡捕看着这女将笑靥如花的样子,却是心痴魂醉,躁动难耐。
那女将笑的够了,忽而眼神一凝,一双美眸直直射在众人脸上,一个个瞧了个通透,狠厉说道:“各位,临死之前报上个名号来吧。”
这时一名瘦长汉子驱马两步,竟越过张鸾英,扮起个自认为得意的笑脸,作揖道:“这位姑娘,在下是玉门县治下巡捕钱峰,道上的朋友给了个混名,唤作‘两脚蛇’,如今相遇姑娘便是有缘,敢请问姑娘尊姓大名?”
张鸾英见钱峰如此丑态毕露,气得要命,恨不得把这淫虫上脑的钱峰剁成两截了。
可大敌在前她不肯公然露短,只是低声微怒:“钱峰,还不退下。”
谁知那女将听后却是双掌轻抚:“玉门县离此不下三百里,亏你们这么远来找死。记劳了,本姑娘名作潘月容,阴曹地府里你们也算死的明白!”
听到这女将名字张鸾英并未错愕,原来这凤鸣山共有三位当家寨主,这三寨主便是有着“玉郎愁”之称的潘月容,只是她不识真容罢了。
就在这电光火石一瞬,张鸾英眼角银光一闪,伴随耳后何昆焦急地大叫:“小心!”一道银色鞭影疾如闪电直扑向钱峰面门,钱峰身手虽是灵敏,但他万没想到离自己足有三四丈远的潘月容竟还能突下杀手,一时毫无准备竟躲闪不及。
就在这时他忽感一只温软玉手扣住他后心,紧接着身体一轻已是离开马鞍,同时右耳边“唰!”得一声银鞭擦脸而过。
钱峰深感劫后余生,转过头对着张鸾英道谢:“多谢张——啊——!”
谢意未至,钱峰却是一声惨叫。
原来那银鞭从他脸侧擦过后,鞭梢竟在空中生生扭头,如同一条灵活的毒蛇一般环绕一个半圈重重击在钱峰腰后,劲力之大竟让张鸾英右手脱力,钱峰瘦长的身子便软塌塌地瘫软在山路上,眼瞅是不活了。
“钱巡捕!”“峰哥!”“钱峰!”
众位巡捕见钱峰忽遭毒手,一齐发出惊呼嘶吼。
那银鞭一击即中,紧接着蹿回潘月容手中,动作行云流水就如操纵活物一般。
收鞭之时张鸾英这才看清,那银鞭不过丈长,但鞭身却是由一件件密密麻麻的金属钢扣串联一起,就如同人的脊椎一般自由伸缩。
最大可伸长至三倍长度,这才在三四丈远之地,趁其不备一击袭杀钱峰。
张鸾英心下大骇,此刻方知这位“玉郎愁”武功深不可测,如此重量的钢鞭在她手上伸缩自如不说,还能凌空翻转。
这借力控力之法非极深内功不得为,真是瞧小了这看似柔弱无骨的美人才累的同僚无辜惨死。
山路上一时刀光闪闪,众巡捕尽数抽出腰刀,弓弩对准了潘月容,连声叫骂:“贼婆娘,纳命来!”张鸾英却是强迫自己冷静,安抚道:“大伙莫急,小心贼人毒手。”
话音刚落,只听两旁山路一阵窸窸窣窣之声,然后“嗖!——嗖!”“嗖!——嗖!”一阵箭雨射向众人,原来凤鸣山的喽啰兵早就埋伏在道路两旁。
这下连何昆也是大骂:“贼婆休放冷箭!”话外音中已有四人“诶呦!”声连起,不及挥刀格挡中箭身死当场。
张鸾英耳听八方,避开箭矢的同时听清两侧搭弓之声不下于三十人,自己人少势寡又在明处,只得高呼撤退。
潘月容哪能放他们离开,勾起嘴角:“小的们,一个人也不许放过。”语毕,一夹马腹,冲入群中。
如今连带张鸾英只剩八人,张鸾英深知以潘月容的武功,七人合力也远不是敌手,留下他们也只是徒增死伤,于是回头对着何昆小声急促道:“何昆,你带着大伙快走。”话未说完,潘月容内力修为极深,耳聪目明,隔着老远便将张鸾英的话听的清清楚楚,插嘴笑道:“不忙事,你们谁也走不得。”说罢,右手一抖银鞭直指何昆。
但听“叮当——!”一声,张鸾英左手短矛斜刺,截住钢鞭,何昆见状知道凭自己的功夫帮手也是无用,带着众人调转马头,拍马便走。
谁料埋伏的喽兵掷出数根绊马索,拦住去路,随后各持长枪短戟杀出,何昆等人只得挥起腰刀下马迎敌。
本来静寂的山谷内顿时充斥着金铁交戈之声,但见潘月容一团红火与张鸾英一身漆黑斗得不可开交。
张鸾英一手双矛,将银鞭击在半空,洒出一片寒光,随后趁虚抵隙,在鞭影间连戳向潘月容胸口,逼得她不时回防,不能趁机对他人再下毒手。
潘月容红唇间“咦?”了一声,过了十余招已瞧出她的武功路数和用意,不由得大感意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