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陆一愣:“五万啊,怎么了?”
陈月白了他一眼:“你就是个棒槌,换成我也会拿棍子赶你,听我的,再加五万,还不够就再加,而且哪有你这么直愣愣地掏钱的?你得策略点……算了,还是我去交涉吧,你接着找儿子!”
“嗯,那好吧。”老陆虽然有点肉疼,但为了儿子也说不出反对的话来。
……
徐大鹏是个普通的建筑工人,没什么文化,只有一把力气,他曾经有个媳妇,可惜没守住,八年前他在工地腿部严重受伤,落下残疾,他媳妇跟着南方的包工头跑了,从此再也没有回来,只留下了当年才八岁的女儿。
女儿徐倩影从此就成了他唯一的希望,她渐渐长大了,人既聪明又漂亮,他引以为傲,捧在手心怕化了,拿着跟公主般娇贵。
但是有一天,他的骄傲却被人打碎了,那天他买了女儿最爱吃的糖炒栗子,趁着还热乎,请了会儿假跑回家,要拿给女儿吃。
可当他进门后,却看到了让他呲目欲裂的一幕:
一个半大小子在客厅的沙发上,正撅着屁股趴在女儿的身上耸动着……
糖炒栗子滚落了一地。
养了十六年的珍宝就这么被人偷走了,如果不是女儿抱住他,他恨不得追上去砍死那个小混蛋。
女儿流了好多血,所以他说啥也不肯轻易放过对方,定下心来他去派出所报了案,说女儿被人强奸。
当然他心里明白,这根本算不上强奸,但那个小流氓后来因为害怕已经跑了,所以没办法证明这一点。
女儿却是个诚实的孩子,她不肯撒谎说对方强奸自己,也不愿承认父亲是在报假案,所以就一直在哭,问什么都哭。
对方家里似乎挺有钱,竟然试图掏钱摆平自己,但这却让他更加愤怒,有钱难道就可以为所欲为吗?
……
傍晚,陈月按照老陆给的地址来到了徐家所在的小区。
这种老旧小区环境只能用脏、乱、差三个字来形容,狭窄的过道旁边横七竖八停了许多自行车和电动车,很多大爷大妈们吃饱饭没事干,便都聚集在楼前的路灯下,坐在马扎上聊天。
陈月慢慢地往里走,努力辨认着方位,聊天的大爷大妈警惕地暼了一眼,见是个女人也就不再理会了。
“你说小影这孩子,一个人在家也不关好门,让那个小流氓逮着机会给糟蹋了……”
“我也听说这事儿了,老徐那天回家一开门,就见闺女正被人祸害呢,可惜没抓住,愣让人跑了……”
“咱小区太乱了,什么人都能进来,不行,得让我家那口子安个防盗门,我闺女有时也一个人在家。”
“那你也不用担心啊,人家流氓也不是长什么模样的都能下的去手……”
“你个死老头怎么说话呢?”
“哎……别动手,别动手,我错了不行吗,其实我是想说你看老徐家闺女,平常日就花枝招展的,你瞅她那裙子短的……都够不到膝盖!”
“呸,你个老色批,没事老看人家小姑娘裙子干什么……”
陈月听在耳中,心里却在一点点往下沉,这事还没出结果,就已经闹得沸沸扬扬,恐怕对方不会轻易答应跟自己和解了。
她上了楼,长长的走廊里一户挨着一户,住在这种筒子楼上,家家户户连个单独的卫生间都没有,半夜里想解手还得去走廊头上的公共厕所。
找到门牌号,深呼吸,她伸手敲门。
不一会儿,门只开了一半,屋里黑黢黢的看不清楚,从里面传出一个沙哑的声音来,“找谁?”
陈月赶紧说:“我找徐大鹏。”
“进来吧。”里面似乎有道目光投过来,上下打量了她一眼,然后把门完全拉开,给她让出一条通道来。
门后站着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,胡子拉碴,皮肤嗮的黝黑,光着膀子,下面穿一条黑色大裤衩,大约一米八几的个头,肌肉结实,指节粗大,一看就是长期在室外从事体力劳动的工人。
男人随手把灯打开,指了指沙发道:“坐。”
“谢谢!”陈月有点忐忑地走到沙发边,小心翼翼地坐下,沙发是用那种最劣质的人造皮革制成的,弹簧有点硬,坐上去屁股咯的都有些不舒服,她蹙起眉头,抬头看了眼客厅房顶那昏暗的灯泡,心想这灯开不开也没啥区别,反正都是一样的黑。
男人也在另一个沙发上坐下,在茶几下面扒拉了几下,找出两只白瓷杯来,一拎暖瓶却发现,家里早就没有开水了。
于是他摇摇头,把暖瓶又放了回去,口中问道:“你找我有事?”
陈月点点头回答道:“徐大鹏先生你好,我是陆明明的母亲……”
“陆明明?”徐大鹏皱了下眉毛,但他立刻就想起来对方是谁,“你男人不是来过一趟吗?怎么你又来了?我说过,家里虽然穷,但也绝不会为了几个破钱就把闺女卖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