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无须担忧衰老,母亲的衰老是必然而圆满的。
然而情人呢?
她担忧被厌弃。
总有一天她无法用身体满足他。
或许小濯那时仍然爱她,可那究竟是出于什么呢?
她的爱人太年轻、太与众不同,她畏惧岁月,畏惧爱意不再,更畏惧从亲情转化的爱情重新退回亲情。
她始终不确定究竟哪里吸引了曾经年少的儿子:倘若只是色相,那么总有一天,他会被其他斑斓绰约的美色吸引;倘若只是血缘,她又担忧这是一种怪异的变态心理,再次怀疑自己当初是否不该同意。
如今的心理与起初的悖德痛苦截然不同,更多变成混乱而纯粹的、对奇特关系的担忧。
她不确定这是不是爱情,她作为女性爱过的每一人都没有给予她应有的回馈,并且那时的情形与如今相去甚远,可她确实担忧某一天夏濯会不爱她——这种担忧是否意味着身份变换的爱呢?
可她至今看他仍恍惚错觉他的幼时,情不自禁心生怜爱。
“我不喜欢…”小心翼翼托着她的腰,夏濯着迷地轻轻用掌心的茧摩挲那里的软肉,一面克制力道往内侧浅浅插入,一面不甘地说,“…不喜欢你抱那些孩子。”
挺硕男根在体内开拓。
曾经感到畏惧的这根如今成为一部分快乐的源泉,有时甚至成为睡前隐秘的期待。
快乐的间隙偶尔想到它曾经从进入的位置出生,她仍然感到战栗,然而近来的战栗也成为一种意味着与众不同的安心满足。
习惯如此可怕,与性欲结合更可怕。
她爱上接纳它的感受,喜欢那根性器鼓胀的轮廓,吻部接触宫颈细微温柔的力道,为了让她舒服精心设计的进出幅度;也爱撑在上方、因克制而低低喘息的男性的脸,毫无疑问属于成熟男人的俊美面容,性交中鬓角滑落的汗珠,泛着微红的眼角,无时无刻不为她着迷的错位痴态。
接吻的刹那,大脑通过电流似的眩晕。
大概又被深深浅浅地插了一会儿,小腹快感再度蔓延,汗珠渗透床单,朦胧视野中对方的表情微微扭曲,又开始偏执地、标记似的吮吸她的乳尖,她终于迟钝地意识到,那句话是属于孩子的幼稚妒忌。
实在是——
她明白这是很奇怪、很幼稚、说出来其实非常奇特怪异的事,结合两人的身份,幼稚中也混着一些成人的糟糕意味。
倘若这份关系被旁人知晓,恐怕任谁都会眉头紧皱,将他们视为异端吧。
然而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嘲笑对方,甚至有一些满足。
夹杂着无奈与怜爱的满足不知多少次涌上心头。
她又想到有关衰老的念头,想到有关母亲和爱人的身份,忽然觉得,可能不区分也没什么。
——实在是,她的孩子。
她想叹息,却情不自禁笑出了声。
“小濯。唉,我的夏濯。”她抬起仍然纤细、却比以往更加绵软的手臂,捧起孩子的脸,轻声哄他,“怎么和两岁的孩子也吃醋呀?”
“那孩子今天叫你妈妈,”夏濯真的很不高兴,“他自己没有妈妈吗?”
夏漪的笑意快溢出来,还捧着他的脸,温温柔柔地说:“人家父母离婚了,可能没见过妈妈呢?”
“他爹不是个好东西,活该他没有妈。”夏濯扭曲且冰冷地说,“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。”
有些家长知道她单身,会发消息骚扰她。
内容是非常下流的性暗示。
夏漪反应慢,打字也慢,意识不到冒犯,那边就更得寸进尺,小孩叫她妈妈这种事,明显是家长想出的歪招。
他快气炸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