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子说冷的时候应该多买一床被子,而不是任他用自己取暖。
归根结底,从一开始,她对距离的把握就有问题。
她总是逆来顺受。
她对应不应该、愿不愿意的界限很模糊。
一开始有些人会强迫她,事后用各种礼物或是名分补偿,把那些行为正当化。
无论她的意愿如何,那些行为都合乎逻辑。
于是到最后她也无法确定当时自己愿不愿意。
她想不想似乎是最无关紧要的一个因素。
她对一些危机略感迟钝,对儿子更加如此。
让她从模糊的一层薄膜挣脱,终于察觉到危机的事是。小濯会…晨勃。
夏濯每天早上要起床上学。
他是高中生,高二下学期,上面的高三生快高考,现在正在进行总复习。
他考上的高中很好,是全省最好的几所高中之一,学习任务繁重,每天要写作业到半夜。
他睡得比她晚,起得比她早,天还没亮就洗漱完匆匆下楼,骑自行车去学校。
她每天起床都只有自己一个人。
所以从夏濯每晚都抱着她,到他早上会晨勃,甚至夜里男性炽热的身体和呼吸不是春梦,她都过了很久很久才发现。
最后也是最重要的,让她下定决心必须换地方分床住的原因则是。
——夏濯不止晨勃。
他会梦遗。
那天刚摘掉节育环不久,生理期不固定。
她偏头痛,睡不好,一晚上都半梦半醒,第二天凌晨惊醒,才发现腿上全是血,床单染了一片。
她难得起得比小濯早,睁眼后第一反应是肚子疼,捂着肚子想起来的半途,才从臀部异样的硌人硬度察觉到不对。
小濯还睡着,睡得很沉,手臂绕过她的腰,头埋在她颈窝,把她当枕头抱。
他身材壮,力气大,而且爱运动,沉睡时手臂重得像铅块。
因为刚好她比较小,睡时反倒不难受。
难受的是起床。
她想拿开孩子的手,可被他抱着的姿势,怎么也抬不起来。
而且一旦用力,就会反过来压向他的身子——她不知道小濯是怎么睡的,但那天早上她的臀瓣刚好对着…生殖器。
且极为不巧,因为刚刚的动作,饱满软弹的臀部压过去,几乎夹住了那一根。
早该习惯的感觉那一刻让她毛骨悚然。绝不应该接触的两个人的器官接触了。
本能的危机感。
月经初期的疼痛,一整晚半梦半醒的头痛。
男性炽热的身体,春末近夏渐热的天,燥热与渗出汗意的湿润。
被血染红的湿透床单,腿心持续在流的湿润鲜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