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直说用避孕套的,但措辞半天都说不出口,想了很长时间,加了一句:“一定要等到成年。”
夏濯比她还抗拒这个话题,一点都不想谈恋爱问题:“…对身体不好就摘了吧,那男的不也让你摘吗。”
夏漪不赞同地看着他。
夏濯:“…叔叔,不也让你摘吗。”
她戴的节育环有近十年的保质期,小濯出生后她安了第一个,七八年前换了一个,现在的是第二个,其实差不多该换了。
她还没想好是摘还是换。
很多人不愿意戴套。
她不想再意外怀孕。
就算对身体不好,也安很久了。
可她肚子确实常不舒服,之前去看妇科,医生直说摘了基本就能好上大半。
不过既然都这么说,还是摘掉吧。
“那妈妈过一阵子就去摘掉。”她思来想去,答应了,注意力很快转移到别的事上,“小濯,你现在脸上难不难受?来,把围巾围上。”
男孩刚刚哭了一通,被冷风一吹,脸上肯定发干。
他从小过得糙,不怎么注意皮肤健康,加上爱运动,常常夏天顶着大太阳在阳光底下晒,冬天也不戴围巾手套,任着冷风吹,一到冬天脸就干得不行,手上还总长冻疮。
夏漪怎么让涂乳液他都不愿意,每次磨磨蹭蹭到最后,都是夏漪亲自给他涂的。
这个寒假她不在家,夏濯的皮肤状态比平常还差。他天天去兼职,没少吹冷风。
夜晚市郊路边空无一人,道路两侧是特意种植的绿色灌木,路灯投下暖光。
他们站在路灯下。
夏濯弯下腰,乖乖让她把包里带的围巾套在脖子上,绕上两圈,系了一个漂亮的结。
她专心于围巾,一抬头,正对上小濯垂下的视线。他在看她。
“小濯?”她抬手摸儿子的脸,男孩的双颊红红的,“很冷吗?你脸都冻红了。”
夏濯张了张嘴,声音还残留哭过的沙哑。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沙哑意味着什么:“我不冷。妈,你冷吗?”
他抬起手臂,指尖轻微在抖,终于触碰夏漪的脸颊。夏濯低低地说:“你这里也被风吹红了。”
夏漪没发现异样:“有吗?”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脸,为难地笑了,“是吗?妈妈特意裹了好几层围巾呢。”
他说:“嗯。”
——其实没有。
他心跳失控,没有任何一刻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,然而仍竭力忍住颤抖,用双手捧住了夏漪和他五官相似、柔软洁白的脸。
她的脸被冷空气染得又凉又软。路灯下的眼睫浓密如扇,墨色眼眸映着暖光,温情盈盈流溢。
……夏漪真的很好看。
“我帮你暖一下,妈。”他哑声说,“我手是热的。”
夏漪不由自主又笑了,把他的手拿下来,揣进他的衣兜:“不用,妈妈又不冷。快放口袋里,待会儿再冻到手。”
他于是握着夏漪的手,一起揣进了衣兜里。
他们经常牵着手走路。
夏濯上高中之后个子猛窜,现在牵她像牵小朋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