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依在下看来,西军还是应该交由王爷掌管,若是如此就不会闹出这番麻烦事了!”
“是啊!”
齐王神色略显矜持,却也能看出他的得意之色,他抬手止住众人的话语道,“本王执掌东军已是忙得不可开交,此番因西军战事失利,受皇兄之托才临时接管,待回到建康城,西军还是要交给太子来掌管!”当即有人不忿道,“太子不懂兵事,又志大才疏,此番失利就是因他而起,西军还是要交由王爷来掌管!”齐王李元朗闻言,微怒道,“放肆,太子是本王的侄儿,那也是你能乱言的吗?”受齐王训斥,那人连忙请罪,“属下失言了!”麾下幕僚钦佩道,“齐王不愧是仁王,即便是太子屡屡相逼,王爷依然存着爱护之心啊!”齐王李元朗叹道,“毕竟是自家侄儿,我这个当叔叔的总要让着他!”一旁的方雪寒却是暗自冷笑,心道这帮人可真会演戏,她虽不知为何北靖军会突然撤军,但想来必定内有缘由,绝非如齐王所说的害怕两败俱伤,因而退兵!
与此同时,她心中也隐隐忧虑起来,不管齐王李元朗使了什么计谋,北靖军撤退总是事实,值此危亡之际,说他力挽狂澜也不为过!
而在他力挽狂澜的身影背后,太子的处境恐怕会更加窘迫!
三日后,荆州渡口前。
宗政长玄与宗政元恒父子伫立在岸边,望着正在从浮桥上通过的将士。
宗政元恒有些失落道,“父王可是猜到会有此事?”
宗政长玄淡淡道,“我这些年在外领兵打仗,那谢渭老鬼在朝里没少掣肘,此番也是难为他了,竟然忍了这么久才出手!”
“皇帝就那么会听他的话?”
宗政元恒不解道。
宗政长玄哼道,“别的事皇帝都不会放在心上,但只要牵扯到帝位,皇帝只会宁可信其有,不会信其无!”
宗政元恒又问道,“谢渭是否与南唐有联系,那日我与南唐齐王李元朗会面时,其人可谓是信心满满!”
宗政长玄点头道,“北靖与南唐之间的联络有两条线,一条在明,由谢渭掌管,主要是两国之间的正常往来,另一条在暗,则是由我执掌,主要负责刺探情报!徐元贞南下传旨时,我便得到密报,南唐密使北上与谢渭密会,当下想来应该就是和谈之事!”
宗政元恒叹道,“却是可惜了,此番大好局面可谓是功亏一篑!”
宗政长玄却道,“儿子,你想得太简单了,南唐的糟心事还在后面呢?!”
宗政元恒奇道,“什么糟心事?”
宗政长玄道,“原本南唐朝局是平衡之势,太子李泓基与齐王李元朗之间互相角力,谁也胜不过谁,但此番南唐西军失利,南唐皇帝竟然让齐王李元朗接管太子的西军势力,如此一来平衡之势便被打破,我估计南唐内部的权利争斗即将开始,而且必定惨烈无比!”
“原来如此!”
宗政元恒想到这里,他突然道,“父王,儿子想先回长安!”
宗政长玄微微一讶,随即略有所思道,“你想提前回去布局?”
“正是!”
宗政元恒答道,“正因我们父子远离朝局,谢渭才敢肆无忌惮,我要提前回去,免得皇帝又被其谗言所惑!”
宗政长玄想了想道,“你是典卫宫禁的郎中令,可以随时面见皇帝,从这点来说,你确实比谢渭还要更有优势!”
宗政元恒道,“不仅如此,我发现皇帝要更宠爱我一些!”
宗政长玄仰天大笑道,“确实如此!”
宗政元恒闻言行礼道,“父王,那儿子就先走一步了!”
宗政长玄点头道,“一路上小心!”
“诺!”
宗政元恒应声后,随即调转马首,向着长安而去,在他身后贺均、白符、马定、耿波、令狐朗、夏侯疆等六人一路紧随,至于柳述、宇文护、尉迟迥等三人则还留在荆州养病,待伤势痊愈后再奔赴长安!
他们一行疾驰一日一夜,终于赶上了前来传旨的徐元贞一行。
“徐先生,我父王听说这一路上不是很太平,特意命我前来护送!”
宗政元恒拱手道。
徐元贞心想,梁王宗政长玄一向以桀骜不逊示人,今天怎么变了性子,如此为他人着想!
但他心中虽是此想,面上却仍是一片温和之色,“徐某何德何能,怎敢劳动世子!”
宗政元恒道,“我敬徐先生非是敬官位,而是敬先生一片殚心竭虑之心,自谢渭掌权以来,朝政懈怠,诸事废弊,满朝良臣再无有如先生这般者,否则何以令先生不辞千里前来传旨!”听得这番言论,徐元贞内心一阵酸楚,想不到他孤寂半生,临到此时才得见知音!
所谓大恩不言谢,徐元贞只好道,“多谢世子的好意!”一行人再次启程前往长安。
六日后,一行人终于抵达了长安城。
宗政元恒没有先回家,而是与徐元贞一同进宫面圣,皇帝则是在御花园里召见他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