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语的爸爸升职了,秦语一家搬去了新区,好像伴随而来的是我们两家以前的平衡没有了。
以后,我会不会被他们家嫌弃?
会不会说我穷、说我没志气?
如果有家庭条件更好的、更“门当户对”的,我在他们家面前又有什么优势呢?
原以为,心中的正义崩塌的时刻已经够残酷的了,但当这些残酷的生活问题突然砸在毫无防备的、尚在象牙塔里的我时,我就像大雨倾盆时无处躲藏的孩子一样,陷入了迷茫……
“阿姨,钱明呢?”突然,秦语的声音从门外传来。
我还没来得及收拾心情,秦语就打开了我的房门,冲了进来。
见我很颓废地趴在桌子上,秦语拍了拍我的肩膀,问道:“怎么了这是,心情还是不好吗?”“你怎么来了?”我答非所问。
“我那里乱七八糟的,给我爸堆了好多东西,所以来你这睡一会——”秦语坐到我的床边,“你应该不会拒绝你女朋友吧!”
“当然不会了……”我的话有气无力。
搬家、秦语的父亲,我现在不想听到和这两个词有关的任何事情。
“怎么?还是心情不好?”秦语很敏锐地观察到了我的情绪。
“没有没有,就是有点累了,”我打起精神,“我听我爸说,你爸爸高升了?”
“什么狗屁高升!”
秦语对此好像还颇有些不满,“要不是调动了工作,他肯定不会这么急匆匆地要搬去新区住,我才不想去呢!”
我苦涩地笑了笑,“己之蜜糖,彼之砒霜”想必就是这样了吧。
话说到此,我也不想掩饰我心情烦闷的根源,说道:“你爸爸以后不会……看不上我吧……毕竟寒假的时候……”“你在想什么呢?”
秦语笑了,“他看不看得上你有什么关系?又不是他跟你谈恋爱、结婚,我说行就行了,不用管他!”
内心中的理智声音在告诉自己,她的回答是不是有些过于理想了,但秦语的爽快回答多少让我稍微心安了些。
“行了行了,”秦语说道,“你舍得让我一个人睡吗?”
这话一出,谁还顾得上伤春悲秋呢?
我一个箭步就窜到了秦语身边,抱着她的腰躺在床上。
“亲爱的,别再多想了,”秦语的声音很温柔,“以后工作了,我们都是从零开始,我也愿意和你一起打拼。如果想在G市,我们大不了先住自己家,有钱了再买自己的房子;如果想去外地,大不了从租房子开始呗……”我抱着秦语,秦语则开始跟我描述她对我们两个人的规划。
我有些震惊,两年前她在思考我和她的个人发展,现在她已经在考虑未来两个人一起生活的问题了。
感动之余,我也对自己刚刚的想法有些羞愧,与其无病呻吟,不如多像秦语这样做一些实际的规划……
接下来的几天,秦语她们家紧锣密鼓地忙着准备搬家的事宜,我白天也经常去秦语那里帮她收拾,晚上她总是借口自己房间太乱从而到我家过夜。
血气方刚的年纪,心绪万千也敌不过枕边人吊带睡衣的诱惑。
尽管我的父母就在隔壁,但或许是彼此都很久没有和对方做爱的缘故,一连几天晚上我们都恨不得做到脱力才肯罢休,我和秦语也慢慢找回了当初的感觉。
不过,那天晚上秦语在宾馆说的话依然萦绕在我的耳边。
联想到之前的种种经历,我也开始认同看着对方和别人做爱确是一件刺激的事。
只是,现在不比在学校的时候,真的去和陌生人做我也不放心,和熟人做也只有刘克和梓娜同在G市。
看来,想让这件事真正“实践”一次,还需要等待机会……
这样快乐而“性”福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很久。
一个礼拜以后,秦语搬家的日子到了。
我帮着她把东西拉上车,她没有再让我跟着她去。
于是,在这幢老式居民楼的楼下、当初我和秦语初吻的地方,此时成了秦语和她居住了二十年的旧居的告别长亭。
看着满载家具的货车远去,回到楼上看着已经紧闭的大门,我的心里万分感慨。
高中时,刘克从大院搬走的时候,我很“绝望”地以为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帮我“对付”秦语了。
没想到后来我竟然会和秦语谈恋爱,更没有想到今天,我成为了留守在这个大院里的最后一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