低低的、柔柔的嗓音沙哑地在他耳畔响起,带着好似故意的颤,轻飘飘地吹进他的耳廓。
坎特斯几乎难堪地别开眼。
“坎特斯……”
智在最后一刻胜过了身体,他猛地抽过身侧的毛毯,将趴在自己身上的兰瑟裹紧了,一圈不够又来一圈,足足三圈,他将兰瑟裹成了虫宝宝,随后猛地站起了身。
他的嘴唇红艳艳的,还残留着温存时的晶莹,他扭过头没看兰瑟一眼几乎是慌不择路地冲出了门。
一秒都不敢多待,一眼都不敢多看,他害怕只要一眼残存的智就会彻底沦陷,靠在冰冷的门板上,坎特斯自嘲地笑了笑,他身体的反应时刻提醒着他,他有多么喜欢兰瑟,如果爱情是一场拉锯战,在这场战争中他早已缴械投降过千百次。
真是可笑……
坎特斯低下头,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,他贴着门板滑下。
11
“雄子,他不愿意吃东西。”
“雄子,他不让我们碰他。”
“雄子,他一直坐在那里看着门。”
“雄子,他一直不说话。”
“雄子,他不愿意换药。”
坎特斯被仆从的汇报弄得头都要大了,他不敢和兰瑟待在一个空间里,但对方此刻是个失忆了的病虫,他不放心兰瑟独自待着,只能派虫各个时间段来汇报兰瑟的状况。
坎特斯没想到兰瑟竟然如此不配合,他气得快要薅头发,火气蹭蹭往上窜,他猛地一下站起来,气势汹汹地进了门,先发制人:“你为什么不换药?!”
兰瑟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,宛如宝贝一样地抱着坎特斯昨晚穿过的睡衣,听见坎特斯的声音,像是小兔子一样瞬间抬头,就这样遥遥望来,黯淡的眼眸霎那间璀璨如星辰,他下意识朝坎特斯跑来。
他太着急,又一次忘了穿鞋,跑了几步,他忽然停下脚步,似乎是想起了坎特斯先前的拒绝,他慢慢收回脚,站在距离坎特斯两步的位置,乖乖巧巧站好,他朝坎特斯露出一个讨好般的笑容,仿佛在说自己不会扑过去,让坎特斯别赶他走。
兰瑟头上还缠着渗着血的白纱布,厚厚的一圈显得他本就瘦削的下巴越发得尖,真真是巴掌大的小脸,涂了粉般的煞白,眼眶却是红红的,目不转睛,眼巴巴地望着坎特斯,不哭也不闹。
坎特斯咬紧了牙。
这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。
他实在不想承认,就刚刚兰瑟看见他飞扑过来的瞬间,他的脚已经不听使唤的往前迈了出去。
就那一眼,他就受不住了。
视线落在兰瑟被冻得通红的脚丫上,坎特斯无意识皱紧了眉,说话的语气像是老父亲般无奈:“又不穿鞋。”
兰瑟像是做错事般低下头,通红的脚趾瑟缩,越发可怜兮兮。
坎特斯口中的话瞬间噎住了,一侧的仆从识趣地拿来了鞋子伺候兰瑟穿上鞋,兰瑟很听话,说伸脚就伸脚,丝毫看不出不配合的模样。
坎特斯简直气笑了,他真是想不到啊,兰瑟在他面前就乖乖就范了?
算了,坎特斯想,现在的兰瑟就是病虫,撞坏了脑子现在他的智商可能就是七八岁的小孩,有什么可生气的,冲小孩发火那就是傻|逼。
“听说你不吃饭不喝水,还不换药?”
一直低着的头埋得更低了,坎特斯可不惯着对方这模样,他走到沙发上坐下,指了指桌上的药:“把药吃了。”
一直不配合的兰瑟乖乖巧巧地走到坎特斯的面前,拿过桌子上的药塞进嘴里,还把水杯里的水都喝了个一干二净。
坎特斯眯了眯眼,嗤笑一声:“这不是会吃药嘛……”
坎特斯抬手,正要示意仆从过来给兰瑟的头换药,没想到下一秒掌心忽然贴上的柔软直接让他的话顿在了口中。
兰瑟似乎误解了坎特斯抬手的意思,他将自己的脸蛋蹭到了坎特斯的手边,乖巧地张开了嘴巴,他朝着坎特斯伸出了舌头,像是在说自己很听话地把药都吃完了。
白皙的脸颊贴在他的掌心,粉嫩的舌头朝前探着,鼻尖喷洒的湿热气息绕在手腕上,眼前这一幕简直就是触觉和视觉的双重刺|激,坎特斯看见一滴水珠顺着兰瑟的下巴滑下,一点点落下。
细腻的白肉,柔软的艳色,乖顺得简直能激起内心最残暴的欲|望。
坎特斯骤然收回了手,低低呵斥一声:“做什么?!”
被骂了的兰瑟歪着头,他仍旧吐着舌头,脸上的神情疑惑又难过,坎特斯被他的眼神看得狠狠骂了一句操。
“把舌头伸回去!”
兰瑟乖乖照做,坎特斯总算松了一口气,他放在沙发上的腿悄然变化了坐姿,翘起了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