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?”沈若竹摇摇头,道,“不,你先听阿娘讲,好吗?阿娘的事情很重要。”
“阿娘,可是我的事情也很重要!”祁云渺坚持道。
沈若竹便起了疑:“你要说的是何事?”
“宁王!”祁云渺道。
“这么巧?我也要说宁王之事。”沈若竹困惑道。
“阿娘,可是我今夜知道的消息很重要,是阿兄告诉我的!”
“我知道的消息也很重要,是晏家父子告诉我的。”
“等等……”突然之间,沈若竹问道,“渺渺,你发现了什么?”
祁云渺便环顾一圈自己的屋中,确认屋中再没有任何可能叫自己的消息泄露,才道:“宁王的眼疾有异!”
而在她说出这句话的同时,站在她对面的沈若竹也同她说出了一模一样的话。
祁云渺便和自家的阿娘面面相觑。
原来阿娘知道的也是这件事情。
“阿娘……”祁云渺整个人突然便开始轻轻地颤抖,她去缩进到阿娘的怀里,问道,“那我们可以……可以扳倒他吗?我们会有机会吗?”
自从知道真相开始到如今,祁云渺等了这一日已经太久太久了,已经足足有一年多了。
这一年多,她和阿娘的仇恨一路从钱塘蔓延到京城,沿着川流不息的运河,北上狂奔,真的已经耽搁太久了。
“可以的!”沈若竹抱紧女儿,与她紧紧相依在一起,“这次一定可以的,我们暂时先不要声张,我们找准机会,一举将他给击垮!”
“好。”
祁云渺全都听阿娘的。
她在阿娘的怀里用力地点着头,仿佛已经可以见到宁王人头落地的那一刻。
—
虽然祁云渺尚不曾和裴则把话说清楚,也不曾解开什么心结,但因为宁王眼疾的事情,在这之后,祁云渺心情开始日复一日地好转。
她的心情得到了回旋,竟又变回了从前那个开朗又明媚的小太阳。
越群瑶写信来喊她去王家训练,她便去王家;晏酬已写信想请她帮忙看看射箭的情况,她便抽空就去晏家,教他一些射箭练箭的技巧。
还有宋家,既然得知宋潇如今并不会经常回家,那祁云渺便也不用再有什么过多的顾虑,宋青语喊她去玩,她便时常说走就走,和宋青语一道去玩。
不知不觉,祁云渺的生活在逐渐重新回到正轨,但是同裴则,却是有一段时日不曾联系了。
他不主动来找祁云渺,而祁云渺似乎也是忘记了和阿兄之间乱七八糟的事情,除了偶尔过节,记得喊人送一份礼物到相府,别的她便再也没有多想过。
眼看着这一年马上便又要收了尾,这是祁云渺时隔四年,又一次要在上京城过年了。
侯府里人多,过年的氛围很是充足,都不必她特地准备些什么,进入了十二月,大家便自觉一日赛一日地热闹起来。
祁云
渺喜欢热闹。
在除夕前的最后几日,终于,祁云渺久违地又收到了一封来自于遥远边塞的信笺。
毫无疑问是越楼西写的。
他在信中告诉祁云渺,他此番的行动很顺利,驱逐敌寇、势如破竹,估计开春后不用两个月,就能回来了。
他也知道祁云渺热爱看外面的风光,是以,细数完自己的情况之后,又在信里和她提了许多边塞冬日的情境。
他告诉祁云渺边塞冬日的荒凉,告诉她入了冬,集市便都不再热闹了,他告诉她草原的广袤,告诉她雪山的遥远,同时也和她讲,大漠孤烟直,长河落日圆,终有一日,他要带她也来看看这等盛景。
跑去那最后一句话,祁云渺将他的信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,脸上带的笑意从始至终便没有消弭过。
最后,她终于将信笺收起来,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抽屉里,同时,开始给越楼西写回信。
相比起越楼西信中的壮阔山河,祁云渺给他写的回信,就显得贫瘠许多了。
她只能给他写一些侯府众人的近况,告诉他一些关于自己的近况,她在信中告诉越楼西,她如今长剑也能使得很好,告诉她自己如今在跟着姑母学武艺了,姑母对她也很好,还想劝她从军来着,只不过她没答应……
不知是不是太久没有见他了,祁云渺对着信笺,明明一开始只打算写两张纸的,但是最后三张、四张……她手中握着狼毫,给越楼西一口气写完所有的东西后,回头细细数来,发现自己竟然写了足足有六张信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