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舒放给沈秋予的消息有真有假。因为沈秋予不愿意停止从他身边找乐子,那么他更愿意成为掌控主动权的那一个。
穿着单薄,内搭毛衣马甲,外套是简单的纯黑色西服,浅色金发蜷缩在黑灰色围巾里,手背已经被冻得微微发红。视线习惯性地移到耳垂,今天戴的是样式最简单的黑色耳钉。
水舒面无表情地像是在处理案发现场,他抓着沈秋予的头发,将人拖到雪地中间。然而沈秋予还没有完全晕死,水舒把他按到雪堆里,又拽起来,弯唇:“那么想死,却还是多活了五年。”
水舒神情阴郁,他像是不懂事的幼童,死死地抓着动物的毛发,“五年后也不学打架,是觉得我不会回来了?”
说是三年也不准确,因为沈秋予被虐待的一年后,已经早熟地开始利用权势反向折磨保姆。事情败露的原因,还是保姆被折磨得精神崩溃,发疯向沈家人请辞,沈家人才清楚疼爱的小儿子一直在过的是什么日子。
沈秋予投降似的举起手,随意道:“好,好。”他只是想帮水舒拂去发丝上的雪而已。
“既然如此,选我怎么样?林霁月能给的我一样能给,甚至能给更多。”
此刻的沉默像是珍贵的休息间隙,给予大脑更多、更充分的思考时间。尤其这里能听到宴会厅传来的优雅乐声,凛冽的寒风吹过,足够让大脑更清醒。
等沈秋予昏迷,水舒像是丢掉一件垃圾,他站起来,对一旁不知道站了多久的傅斯年说:“麻烦帮我处理一下。”
“什么时候进化的复读机功能。”
短暂的窒息感,沈秋予尚未来得及反抗,后颈又被狠狠来了一手刀。
一个两个,都以为他需要靠别人?看不顺眼的早被他收拾过,否则白宁霸占他身体时也过不了那么安生的日子。
沈秋予手插兜,顺着水舒的视线,水舒在看一棵树,他诱惑似的开口:“我还可以帮你收拾水家看不顺眼的人,考虑考虑?”
“没有和林霁月解除婚约,是因为林霁月还有价值。”
寒风夹杂着风雪吹进来,急促的呼吸声变成白雾,水舒即将越过沈秋予离开,手腕却被紧紧攥住。
即使后面保姆坐牢,沈家人对沈秋予多有关爱,沈秋予扭曲的性格也已经定型。
沈秋予没有回答的间隙,因为他又被水舒按在雪堆里。
“……”
特意?
简短的气音,傅斯年和秦连生被撞开,一道人影先他们一步走了出去。
门头的那一盏灯灯光暖黄,影子被拉长到雪地里,大雪逐渐覆盖水舒来时的脚印。
虽然是复读,但水舒语气里的讽刺可没办法复制。
“看来人生还是有很多值得你留恋的东西,不然我看到的应该就是你的墓碑了。”
目睹水舒全程单方面的暴行,傅斯年已经完全呆住,水舒又看过来一眼,他才咽了咽口水,身体本能地小跑过去,站到水舒身边,手脚都有些发软。他看到水舒松了松围巾,冷声:“送这傻逼去医院。”
——
盛放着情绪的盒子再度被强行塞进乱七八糟的思绪,沈秋予敛着眼眸,试图以欢快的情绪去讲述:“刚刚林霁月也过来了,唔,估计在商量你们结婚的事情。”
“让一让。”
气氛霎时变得尖锐,但也只是一瞬间。沈秋予阴沉的脸色变得比翻书还快,他笑意吟吟:“你很生气吗,我把你逼过来了。但林老爷子是自己想来,我只是跟在他身边而已。”
异口同声,秦连生和傅斯年对视,各自都看到对方眼里的嫌弃。
那是他和沈秋予的最后一次交锋,他将一把玩具枪抵在沈秋予的脖颈。当时水舒已经收着力气,沈秋予却还是微笑着:“亲爱的洛希尔,玩具枪可杀不死我。”
在盒子爆炸前,一只冰冷的手掌死死地捂住喋喋不休的唇,沈秋予被反向用力地拉扯,手被死死地拧在后背。
“不是在视奸我么?清楚我要去留学,清楚我和林霁月假模假样的婚约,甚至殷聿的存在你也清楚,但你的把戏实在是无聊。反反复复一个手段,原来五年后你能变得那么无趣。”
“快点公布结果,我要看到血流成河。”
水舒眼皮未抬,散漫:“不无聊么,主角都换人了。还是说,你对于林霁月成为主角很满意。”
沈秋予不会打架,这是水舒高中就清楚的事。
沈秋予饶有兴趣,往下跳了两步,来到水舒面前,“所以说,你特意来这里等我?”
“季环啊,和水家那位可是竹马,季家虽然私生子多,但位置肯定是留给亲生那一个。”
话语间呼出的气息都变成白雾,逸散在空气里。
“喂。”
傅斯年和秦连生也不僵持了,连忙追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