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知道你会理解我的,我的死不怪华池,那是我的选择。
你一向都是尊重我选择的,柏榆,不要怪他,他如今已是我的弟子,我已经告诉他怎样成仙,在他成为真正的界灵前,你替我好好照顾他好吗。
就算他不投胎成你的血脉,说到底,你也是他师叔啊……
我这一生,鲜少有求于人,大多数事都自己想办法解决了。
仅此一事,算我求你……
北域天山一事诸多蹊跷,如果方便,请你即刻启程,你无鬼门,一路穿梭至天山需半月路程,迟则生变。
颜柏榆黑着脸看完,将手中信纸揉作一团,掌心冒出幽蓝鬼火,瞬间将其焚毁。
“你倒是敢……”颜柏榆握拳,“有本事跑,没本事当着我面求!”
“欠了你的!艹!”
颜柏榆一脚踢开门,身后不明所以跟着一干鬼财神长财神短。
“财什么神!老子就是个冤鬼!”颜柏榆外放阴气把那些鬼全都掀下船,噗通噗通的落水声不绝于耳。
“沈长清!你最好等着我!我他妈一定再弄死你一遍!”
泡在水里那些鬼微笑着点点头,很是欣慰——这才对嘛,之前还以为财神叛变了呢,仇视长清君才是天庭的好财神~
第088章不敢有委屈
“真是奇也怪哉,京城怎么还不下雪呢”,胡公公抬头望天,然后低头平视前方,在皇宫门口站了一会。
“看来今日是等不到人了”,胡公公摇摇头,身后小太监给他披上厚厚的绒毛坎肩,“走吧,进去吧,别叫陛下等急了。”
小太监不知道他在等谁,只同样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,然后垂首跟着进去了。
益州府,那个青白的身影安安静静坐在书桌前,他好像也在等人。
益州州牧钱开承就站在他身后,一身肌肉绷紧,似乎在等待什么。
“他来了,你去接吧”,沈长清瞥了一眼钱开承微微颤抖的手,“不用怕他人多,他们在明,我们在暗。”
钱开承看了一眼窗外,他知道树上、房梁、假山都藏了不少人。
甚至于看不见处,还藏着很凶的厉鬼。
那些午夜自动批阅了的奏折、飘在半空的白鸽、深宵书房传来的幽怨叹息,无不昭示着这一点。
可钱开承却没有怕,他亲眼看见国师的弟子对着空无一人的窗边说过话,他就知道这些鬼大约是国师安排的。
钱开承推门出去了,他的手仍在抖,不是因为害怕,是因为激动。
是谁做此局?是谁叫那个无辜的老人枉死在宣河?
一切都该揭晓了,就在今日。
府门缓缓推开,进来之人一身大红官袍,脸上无悲无喜。
沈长清没有转身,那官袍人却在看见青衣白发的第一时间,把手中的“剿匪”圣旨转交给了身旁一人。
那人手心燃起一点明黄火苗,瞬间将圣旨焚烧殆尽。
官袍人一步步靠近,“国师大人一向有礼,为何如今却以背影示人?”
浑厚的声音带了些视死如归的意味在里面,“恨我不肯回头吗?”
“看来你也知道那个典故”,沈长清提笔,“可惜并不是,沈某只是在等着给这文书添个姓名。”
落笔,长孙洪济。
“看来那个叫雅云的小丫头的死,绝非偶然”,沈长清托起袖子,从桌上摸到一块红墨锭,仔细研磨起来,“我想过,来的可能是布政司使司,因为他需要这笔水利银子来填补那些纨绔遗留的亏空。”
“我想过,来的也有可能是工部尚书,说到底这工程归他统管。
“户部也好,吏部也罢,总归相关,有个由头。”
沈长清转身,一手拿着写满字的白纸,另一手端着研好的浓稠红墨,缓缓低头,眼眸清亮好像真的在看着长孙洪济一样,“颜平偏偏叫你这个毫不相干的御史大夫来顶罪。”
长孙洪济低着头,一言不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