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愣了一下才意识到那个脑袋是谁,而察觉到他醒来,那个脑袋转了过来。
一双苍蓝色的眼睛眨了眨,然后说道:“哟,终于舍得醒了吗。”
“也没有睡很久吧。”乱步坐了起来,抬头一看发现天已经暗了,“好冷。”
五条悟枕着白虎的后背,他悠闲地抱着后脑勺:“根据会议决定,对诅咒师夏油杰处以死刑,特级咒术师江户川乱步因为违背规则,被剥夺咒术师的身份、同时对其实行强制囚禁的命令。”
像是说着毫不相关的事情,五条悟的语气很平淡,但说完他又坐起身来,面对面的同时郑重询问:“对此你怎么看?”
“我当然是坐着看。”乱步用手撑着膝盖,他将问题抛了回去,“所以,被高层任命为执行者的你想怎么做?”
要对同为特级实力的两个人,一个处以死刑一个监禁,那唯一合适的执行者就只有最强的六眼五条悟了。
听到自己即将被处以死刑时,夏油杰的反应也很平淡:“再聊的话饭就冷了哦。”
在房间的矮桌上已经摆上了饭菜,热气腾腾的,硝子将碗筷放好,对于其他几人的随意态度她深感头疼。
“你们几个好歹也正经一点,这件事情一点都不好笑。”硝子敲了敲桌子,她严肃道,“如果决定脱离咒术师的身份,那就去一个安全地方。”
“高专不是安全地方吗。”乱步扭过头,“硝子明明说过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,让我不要乱走。”
一阵沉默后,硝子扶着额头:“不要明知故问,你知道我想说什么。”
她已经能接受夏油杰的叛变了,所以与其看乱步被那些人控制,不如让他们两个一起离开。
叛变也好,总之人活着就行。
“哈哈哈。”五条悟笑了起来,他撑着下巴突然说道,“一个月,一个月的时间。”
“我申请了延缓执行,不过一个月不是我能拖延的极限,而是我能忍耐那些愚蠢家伙的极限。”五条悟将手一摊,“就像你说的那样,将一切摧毁重建吧。”
在那双苍蓝色的眼睛里,乱步看到了一些跃跃欲试和期待。所以他也闭了闭眼睛,伸出手算是回应:“一个月也太小看我了吧,不过一个月后……好像还是冬天啊。”
五条悟伸出手碰了碰拳,他随口说了句:“你还真是怕冷啊。”
“也不是怕冷。”乱步缩了缩脖子,往矮桌前一坐,“就是冬天真的很适合冬眠。”
“冬眠吗,不错的建议。”夏油杰喝了口热汤,“适合好好的睡一觉。”
“适合一天到晚待在家里。”家入硝子也很赞同,她将筷子一一分好,“然后两三个人一起吃饭就更好了,快吃吧你们,饭菜都要冷掉了。”
四人难得集聚在一起,没有多么豪华的晚餐,只是普通的三菜一汤。期间也没有几句话,不过气氛十分悠闲。
晚饭过后,一推开门随着凉风卷进来三两片雪花。不知道是刚下的雪,还是吃饭期间落下的。
雪还不算大,从黑压压的天空落下,不眯着眼细看就会立马消失不见。
房间里的灯亮了起来,落下的雪花变得朦胧模糊起来,乱步刚看了片刻身后便传来了脚步声。
只穿着一件里衣的社长手里拿着一件外套,他没有打扰乱步盯着天空走神,只是上前将衣服披上的同时又将人裹得更紧。
一片雪花落在脸上,乱步摇了摇头打了个激灵,他感觉到有一双手顺着脑袋轻抚,然后将压在衣服底下的几缕长发抽出。
“怎么突然想到留长头发了。”社长低着头,仔细将那几缕长头发理顺,“虽然打理并不麻烦,但是你好像并不需要。”
乱步抬手捻着发尾,他仔细回忆了片刻,这才有些恍然大悟的想起:“一开始也没有人帮我修剪,后面头发长了影响视线我就自己剪了点。”
留长头发好像并不是本意,只是那时没有人关注他的需求。直到额头前的头发长得太长了,自己剪得七零八落后,清子婆婆这才接手帮他修剪。
之后也只有清子婆婆会注意这些小细节,但会修剪的也只有额头前的头发,后脑勺那几缕便越留越长了。
“而且以前都是社长帮我剪的。”乱步扭过头,摸着后脑勺,“很长了吗?”
去理发店他根本坐不住,所以之前一直都是由社长帮他修剪。只不过后面社长成了银狼,这件事便也就没人提起了。
社长的眼色一变,他闭了闭眼睛拢起那几缕头发:“那我帮你剪一下吧。”
乖乖坐下后,乱步能感受到一双手正细致又妥帖的梳理着头发,然后耳边传来咔喳声,耳朵边也被轻轻扫过。
剪短的头发露出底下的脖颈,变得清爽的同时又感觉轻了一截。但风一吹少了点什么的脖子,又感觉冷飕飕的。
乱步抓住社长的衣袖,将上半身藏到袖子后面,头顶的声音无奈的让他坐正,然后一双有些冰凉的手细细扫去他肩头的碎发。
——
雪下了一天一夜,在地面上积累了足够的厚度。而第二场附灵仪式,在准备齐全的情况下开始了。
这次有夜蛾正道亲自监督,他再三确定了一切准备就绪,然后看着那个看着就是随意做出来的傀儡,又有些心累的担心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