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心而论,味道是好的,但她味同嚼蜡。
与其说是吃饭,不如说是他对她的一场服从性测试。
方霓觉得他就是在报复自己。
她把那块乳鸽一口一口吃完了,咽得快,还有些噎住,哽咽道:“你满意了?”
“觉得自己很委屈?”他看她的眼神,很像是看一个笑话,“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,霓霓。你求过除我以外的人吗,他们又是怎么对你的?”
方霓抿着唇抬头,跟他对视。
谈稷唇角勾起一丝弧度,陈述的口吻:“别人愿意帮你,无非是因为你能被他们利用。自古以来,利益互换才是道理,没有谁是大发善心的救世主。你能给他们提供什么便利?你的美貌?还是身段?说实话,这些吸引人但都不太值钱,大概只是一盘上了桌被吃完就端下去的菜,可能付出了,但什么都捞不到。外面坏人很多,不是谁都跟你讲道理。”
方霓脸色苍白,感觉到被莫大的羞辱。
“觉得难听?”他注视着她,并无嘲讽或折辱的神色,“可这就是事实。”
方霓听懂了,深吸口气:“谈先生,我求你。”
谈稷笑,目光停留在她鼻尖的小痣上,又幽幽转回:“态度还算端正。”
方霓噙着泪别过脸去,不该这么情绪化的,忍不住。
到底是他从前太惯着她了。
谈稷捻着烟蒂,没有点:“条件只有一个。”
“请说。”
他略眯缝着狭长的眼:“别闹了,回来吧。”
方霓心里泛酸,忍不住笑了一下:“如果我不愿意,你会用强的吗?”
“不会。”他夹烟的手,轻轻地按了下太阳穴,青筋还是突突地跳了下,到底按捺住,“但你要清楚,除了我,谁还愿意帮你?还有这个能力帮你?”-
方霓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梦。
不想和谈稷纠缠,但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地。
再次站在空旷的屋子里,熟悉又陌生。
到底是有什么不一样了吧。
两个阿姨在帮她搬东西,方霓过去接过一个花瓶:“我自己来吧。”
她没什么东西好搬的,除了一个行李箱。
方霓把房间里的东西整理好,到院子里荡了会儿秋千。
快4点的时候,谈稷的秘书陈泰给了她电话。
半小时后,又把一个U盘交给了她。
“您自己处理吧,交还她本人或者销毁都可以。”
方霓没有打开电脑去看,直接销毁了。
她在微信里简单和钟眉说了一下情况,那边沉默很久,最后给她发了一个“谢谢”。
不需要更多的言语,方霓的眼眶湿润了。
不仅仅是为了钟眉,她很容易把自己代入她和陈兴贤的这段感情,有种说不出的悲戚感。
作为旁观者,她太清楚两人过去有多么甜蜜和契合了,钟眉只有在陈兴贤面前才会流露出依赖小女人的一面,她原本以为他是治愈她的一道光,结果只是狠狠插了她一刀。
情浓时多深情,插刀时就有多么不留余地。
她想离开的心一直都在摇摆,那个时候却越来越清晰。
心里被一种无望的情绪所填满,像有一根绳子勒在脖颈上,慢慢窒息。
谈稷的所作所为,只是加剧了这种感觉。
快5点的时候,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。
方霓取出去看,发现是谈稷给她发来的:[晚点回来,在开会。]
附定位和一张桌面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