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盯着她看了半晌,敛了笑,无奈地说:“方霓,你怎么这么可爱啊。”
可爱似乎是一个好的词汇。
但出于谈稷这样成熟的男人嘴里,可能也和“幼稚”挂钩。
加上他往日不轻易给人难堪的作风,方霓不确定他是否在揶揄她。
也许,他是想说她幼稚。
她摇摇脑袋不打算去想了,就算是幼稚好了,他不是也蛮喜欢的。
至少在睡觉上很喜欢。
别以为她昨晚睡着了不知道,本来弄了两次就够累了,后半夜迷迷糊糊他好像又弄了她一次。不过她当时太累了,也没有跟他争辩。
四舍五入一下,等于他就是喜欢她的。
方霓简单的头脑不会去想那么多,拿起那个钥匙圈,给他发消息:[在哪儿?]
如果他回答在家,她就说你钥匙圈落我这儿了,正好顺路去那边打工,给他送过去;如果他回答在公司,就说正好顺路去那边买东西吃,也给他送过去。
完美!
如果她先发“你钥匙圈落我这儿了,给你送过去吧”,就有点太暴露意图了,也容易被拒绝。
当然,方霓不想承认她有点做贼心虚,所以想把目的放在最后。
谈稷可能是在开会,过了半个多小时才回复她:[公司。]
[不好意思,刚听报告]
方霓:[没有关系]
方霓:[你钥匙圈落我这儿了]
方霓:[给你送过去吧]
她没有打“?”,觉得这样他就不会拒绝,有种“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”的感觉。
谈稷:[现在?]
方霓:[你在忙吗?]
方霓:[我不会打扰你的。]
谈稷没有在发消息,而是打了电话过来。
他是一个能面对面说就不会打电话,能打电话就不会发消息的人。
方霓看着不停响着的电话,莫名有点儿心虚,但还是给接通了:“喂——”
谈稷在那边停顿了一下,只是压着笑。
方霓忽然想起他说过两次的话,他说她声音又嗲又软,让她别这样说话。
她似乎可以想象出对面人此刻的模样,也许他正闲适站着听这一通电话,一只手按着手机,另一只手夹着钢笔慢悠悠翻过一页文件,薄薄的镜片后,漆黑的眸子噙着笑意。
这人有超越年龄的城府,但也倜傥优容得很。
“干嘛总是戏弄我?”她闷闷说。
谈稷将合同合上,等候已经的秘书忙接过去,就见他将手机递到另一边手里走到了窗边。
惯常严肃冷淡的人,也会颇有耐心地跟人解释:“不是戏弄。”
“是想要逗你开心,你开心,我也开心。”
完全哄小孩子的语气。
秘书不敢再听,头皮麻麻地躬身退了出去,也不管谈稷有没有回应。
这一通电话讲了一刻钟才结束。
谈稷将手机扔到桌上,松了一下领带。
魏书白此间一直坐在角落里看文件,此刻才受不了似的抬一下头,靡靡一笑:“谈公子,可以更肉麻一点。”
谈稷单手支在桌角,意兴阑珊地觑他一眼,懒得搭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