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周的这些军头们,一个大军头身后跟着一大群小军头,几个大军头又能联合起来推举一个大军头。
宇文护过去费尽心思的赶尽杀绝,而宇文邕上位之后执着于让将军们上下分离,都是因为这个缘故。
从这也能看出府兵制的一个缺点,容易造出一批握着重兵,能与庙堂抗衡的军头来,若是庙堂一直强势,那还好说,只要庙堂稍稍表露出些不足。不过,历代的地方军队,都是如此,庙堂薄弱的时候,无论什么制度,无论什么办法,都会从好转坏。
因为军府名额有限,而将军们却又极多,因此大军头们之间又存在着一些利益冲突。
这种冲突加剧彼此之间的不信任,从而酿成更大的恶果。
权景宣忽然开了口。
“不必多说了!!”
将领们顿时噤声。
权景宣仰起头来,“尉迟迥过去是宇文护的心腹,跟他格外亲近,陛下会因为他而处置我吗?”
“尉迟迥过去很是显赫,但此刻却不是往日了。”
“明主登基,不由他再耀武扬威。”
权景宣盯着面前的篝火,火焰燃烧,不断的跳动
火焰熊熊。
整个营帐都燃烧了起来,冲天的火光将整个天都照的通红。
士卒的嘶吼声传来,战马带着其主人,从士卒们身边飞奔而过,士卒们纷纷倒下,戴着面具的骑士举起手里的长矛,上头血迹斑斑。
邓国公窦炽手持长剑,左右的亲兵们嘶吼着与冲上来的骑士们厮杀。
整个营帐都被火焰所引燃,士卒们的惨叫声不断的从四面八方传过来。
窦炽脸色通红,持剑的手亦在颤抖。
“权景宣何在?!”
“权景宣为何迟迟不到?!”
“权景宣?!”
窦炽的胡须因为他的怒吼而一颤一颤的,规定好的进攻时日已经到了,可敌人的后方却还没有任何的动静,他不敢先动手,只好撤离了一段道路,驻扎等待。
等了两天没有等到敌人后方受到袭击的消息,却是等来了高长恭的精锐骑兵。
高长恭领着大规模的骑兵,几乎是以全部的力量出击,窦炽的步兵要面对在数量上相等的骑兵,全副武装的骑兵这是一场令人绝望的战斗。
窦炽看着敌人焚烧了自己的营帐,看着自己的将领,儿子,士卒就这么惨死在敌人的手里。
他仰头嘶吼着,声音悲切。
“国公!撤吧!快撤吧!!”
将领从左右冲上来,狼狈不堪,大声的叫嚷着。
窦炽却握紧了手里的剑眼神决然。
“如何能跑得过骑兵?!”
“出征之前,我便告诫尉迟迥:诸将不合,难以成事。”
“老夫为国征战一生,却是要因为小人的缘故落得如此下场吗?!”
“牵我马来!!”
亲兵即刻将战马牵过来,窦炽敏捷的上了马,一点都不见老态,他丢了长剑,换上了长兵,指着远处的敌人,“今日没有退路,若想活命,唯有一搏!!”
“杀!!”
窦炽亲自领兵冲向了数倍于自己的骑兵。
窦炽今年已是花甲之年,胡须都已经灰白,可武艺依旧,他在阵线左右出击,手中长矛犹如毒蛇,出击迅,一击致命,他甚至能刺中全副武装的骑士的喉咙,不轻也不重,只是一下,敌人就从马背上摔落,再无动静。
左右的大军们振奋,纷纷嘶吼着上前。
甚至有的人丢了手里的长兵,直接以短兵来试图跟敌军一换一。
高长恭看着忽然爆种的敌军,并不恋战,令人吹响了号角,骑士们进攻迅,撤退亦然,来去如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