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不会,为什么你最近出出入入都带著她随行,不像以前只找陈秘书?”
“因为陈秘书的工作能力比她更好,能独当一面,将陈秘书留在公司里替我处理各种事宜,我比较放心。平时出门只需要做一些纪录,带著蔚蔚已经很足够了。”他捺著性子解释。
“怎么你就直接叫她[蔚蔚],陈秘书跟了你三年了,还是[陈秘书]?”锺老调侃他。
“董事长!”这是鸡蛋里挑骨头了。
“好好好,我不挑你语病。”老人家轻喟一声。“我们两个都是明白人,我就老实说了。以前你认识池小姐在先,祯绮也不是不识抬举的人,满腹的想法只好往心里藏。不过,公司里,哪个人不知道她喜欢你。结果呢?你没和池小姐在一起,反而对祁蔚蔚特别用心。先不说祯绮感情上的伤害,光是面子就让她下不来。你这不是在昭告所有的人,她比不上祁蔚蔚吗?”
如果是其他女人也就罢了,祁蔚蔚的名声却并不好,这对好强的女儿来说,更是一种屈辱。
他不懂,是否世家出生,感情观便如此不纯粹?他发现由自己越来越厌烦听见“面子”和“先来后到”这种论调。这种话在哪种场合都行得通,唯独不适用在爱情身上。人心岂是能由先后之别来局限?若是有煤妁之言、婚姻之名在前,那还有个道理。他和锺祯绮什么都不是,难道他非得先和锺祯绮走过一段之后,才有权利去交往其他他女人?
老人言外对蔚蔚的暗示,也让他心头生出一股不悦感。
“董事长,蔚蔚并不如您想像中的复杂,她其实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子。]
“怎么,我说她几句也不行?”锺老半夏半假地开玩笑。
这个话题,再聊下去就臭了。张行恩很明智地选择微笑以对,不再往下谈。
钟老盯著他无波无澜的笑容,心中忽然有了一个新的领悟。
实如电通除了锺氏一族,尚有其他几支股东势力正在坐大,当初想把女儿许配给他,不无笼络的意思在内。而今联姻结盟的路子是不可行了,张行恩又是这样一个心思缜密的人,将来,仅是“同事之谊”的女儿,不见得对付得了他
电光石火的念头在心中晃过,一闪而逝。
“也罢,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,我们这些老头子还是少干涉一点,以免以后媒人做不成,反而惹到一身腥。]终究是在商场打滚久了的老江湖,锺老微微一笑,不动声色。“你先回去工作吧!堡程部那一头的问题,我会再找祯绮沟通。”
“那就麻烦董事长了。”张行恩恭谨地点头为礼,转身离开董事长办公室。
糟了!这是他心头唯一的感觉。
方才董事长的一瞥一笑,他很清楚地知道,自己被猜忌了。
只是一席谈话而已,金童便由红翻黑了他苦笑,伴君如作虎。
这个工作他做起来颇为得心应手,如果可能的话,他并不是不愿意一直待下去;然而,方才董事长眉角间的一闪而逝,分明已对他生出了警戒之心
锺老是曹操的性格,一日一心中生了芥蒂,根苗只会越扎越深,要翻身是难上加难。
但愿情况不会演变成他预想的这般,否则,美国的老麦大概会是最开心的人。
他望向电梯壁面,镜子里映照出一张清俊的脸孔,凝蹙的浓眉似深山水涧,流转过许多细微的心思。
半晌,镜中的男子彷佛掌握了某种念头,嘴角悠然绽出微笑,眉宇间又回复了舒朗。
那是一双明亮有神的目光,炯炯透著机睿之色,却不带威逼的神采,让人放松之馀,又不敢小觎。
眼眶里的两颗黑眼珠突然一偏,对上她,蔚蔚马上把目光移开,假装没瞧见后照镜中的瞳孔。
眼睛的主人移视回正前方,继续开车。
蔚蔚仿佛被磁铁吸住一样,不自觉又开始透过镜子偷瞄他。
黑眼珠子再度转过来。
蔚蔚火速瞥开。有没有被抓到?好像没有,他好像又专心开车去了。
她的眼珠子慢慢地、偷偷地投向后照镜
抓个正著!
轰!她火速瞥向窗外,可是已经来不及了,赤红的耳朵充分解释了她的羞赧。
方向盘一打,他们的车子突然卡进路边一处临时车位里,停住。
蔚蔚尴尬极了,固执地盯住窗外人行道。他为什么把车子停下来,他要做什么?他们的目的地还没到呢!
然而,在一个安静的车厢里,只有前座坐了两个人,你又分明清楚另一个人正盯著你的侧面,要再继续假装车子仍处于行进状态,实在有点困难度。
蔚蔚偷偷点了下俏鼻,有点糗,俏脸仍旧渲红得不可思议。
用眼尾偷瞄
张行恩真的在看她,神色看起来还很好奇。他双手盘在胸前,眼光和她触上,马上挑了一下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