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自以为将消息捂得很好,甚至已经做好了如何利用柳曦和她腹中孩子的打算。
可却不知道,始终有人在暗处看他们的笑话。
当初收到小衣服的时候,他们惶恐不安了一段时间,可是后来百般查找却没有半分消息,神秘人也没有再出现,他们便掉以轻心了。
被人知道真相,如同一把刀悬在颈侧。
可他却没想到,这把刀,从头至尾不是要他的性命,而是令他绝望的嘲弄与冷漠。
神秘人可以是任何人,但不能是顾知棠。
她是他曾经不屑一顾,如今永远无法再拥入怀中的女人。
一滴水色落在马身上,马儿轻微动了动,那一滴泪便成了露珠一般自马身上滚落。
顾承栩眼神轻蔑,早知道有今日在姐姐身旁落泪的一日,当初又何必执意退亲还一再的羞辱姐姐?
顾承栩握着缰绳,看样子是想调转马头离开。
“你难道不知道此事一出,对于宣宁王府来说,便可能是死劫?即便陛下因为天下悠悠众口不降罪,我也会沦为京师笑柄?”
看啊,这就是当初宁愿不要郡主也要娶孤女的宣宁王世子。最后他拼尽一切也要娶的女人却与旁人私通还怀上了孽种!
这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,都是奇耻大辱!
“郡主,你为何对我如此狠心?”
杜砚辞声音哽咽,“前几日我便知道这个消息,可我不敢来见你,我既想知道真相又怕听你亲口承认。可我一听到你父亲通敌叛国的事,便为你忧心不已的急着赶来见你……”
“迟来深情犹如昨夜晨露不可追,世子不必对我怀有半分怜惜,我也无需世子怜惜。且,”顾知棠抬起头,“我早就告诉过世子,我对世子早已没有的男女之情,世子在我眼中与世上万千男子并无半分不同,因此,还请世子莫要纠缠。”
艳若朝霞牡丹的姑娘,眉心微蹙,冷漠绝情的说出这番话。
顾承栩觉得自己一颗心在今日被刺成了一个筛子。
“送小衣服是为讽刺世子,将柳曦与三皇子的事公之于众,是为了给萧策铺路,如同我此前为萧策挽回名声是一样的。”
“在我的眼中,人只分自己人与旁人。萧策在我心中与至亲无异,若再有机会行对萧策有利之事,但需要利用世子,利用宣宁王府,我依然会毫不犹豫的犹如这次一般行事。”
“郡主当真,好狠的心。”
“我的心,是世子曾经弃若残叶一般的东西,世子身份尊贵,不该怀念曾经瞧不上眼的枯枝残叶,有失身份。”
“栩儿,走。”
顾知棠说完便让顾承栩离开。
顾承栩听顾知棠一番话心中甚是激动。
还得是姐姐啊,简简单单一句话便令杜砚辞泣不成声,眼神悲戚。
顾承栩这一瞬心中觉得痛快,马鞭落得急促,顾知棠的耳边瞬间灌满了风声。
顾知棠今日话说得很狠,她实在是太厌倦杜砚辞了。
如今大劫当头,她不想再分心应付杜砚辞。
杜砚辞这个男人,蠢笨有余聪明不足,若再被他牵扯不清,恐怕还会因为他的深情而被麻烦缠上。
她有她的人生要过,她所珍视的人要保护,而不是一生都与已经成为过去的顾承栩绑在一起。
吹过脸颊的风,是暑热时节特有的燥热。
顾知棠知道,自己将要奔赴一场难打的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