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随口扯了个谎,没想到她却轻抚剑身微微一笑:“也是,这确实是阿雪做得出来的事,我还记得先夫雕刻这把木剑的时候,就是因为她说要像监察御史一样,为国执剑。”
是啊姨母,我和霍二叔都遵守了雕刻在剑上的诺言,只可惜,我们害苦了你。
我看着她瘦削凹陷的脸颊,心中酸涩难言,只能拱手挡住脸:“霍夫人,斯人已逝,民女只有一个请求,请您代替霍御史,再为国执剑一次!”
“我来?可我无权无势,空有一个王妃的名头,能抵得上什么用?”
“有这一个名头就够了,”
我缓缓抬起头道:“普天之下,只有您最有资格为霍御史和三位少将军翻案!”
“三位?”
她手中动作一顿,缓缓转向我: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难道…难道说我家潇儿的案子也有问题?”
“霍潇将军的旧案,和现今的曼陀香案到底有何种关系,霍夫人去一听便能知晓。”
那一日,姨母握着一把玩具似的木剑,在座位上沉思许久,终于起身挥剑说了一声“好”。
我始终无法忘记那一刻,她眉宇之间升腾起的坚定和冷肃。
那是刻在霍氏和姜氏骨子里的东西,所以才有了今日,她威严地坐在公堂之上。
“柳娘子…柳娘子?”
徐远大的询问声将我从回忆中拉回来,我把目光转向他:“徐将军有事?”
“也不是什么大事,”他看了一眼还在往公堂中央拿物证、口供的周岩,尴尬一笑,压低声道:“末将就是想问问柳娘子是用什么妙招说服平阳王妃的?也好叫我输个明白。”
我忍俊不禁了一下,眼角余光又瞥见魏子都也在几步开外望着这边,心中便明白了七七八八,我淡然开口:“哪里有什么妙招啊?我不过是告诉平阳王妃,太后娘娘的头疼病是因为心病,而她们姐妹俩的心病其实都是同一件事罢了。”
“原来如此,这样一来平阳王妃就不会对气晕太后心怀愧疚了,”
徐远大果然被我模糊了重点,还竖起大拇指夸赞:“还是柳娘子看得透彻,末将佩服!”
“徐将军谬赞了。”
我微微颔首,努力忽略掉魏子都如芒在背一般的目光,转回身看向公堂中央。
随着各种证据一一呈上来,姜则的哀求声渐渐低落下去,就连眼泪也从汹涌的瀑布变成点点微雨。
他似乎逐渐明白了自己的处境,只顾看着那些证据,傻愣愣地半张纸嘴。
直到雍亲王一拍惊堂木:“姜则!你可认罪?”
“我…我…我认……”
“来人!把他押入刑部天牢!”
“什么?不!不要啊雍王爷!我卖那些东西都是宋璟指使的啊!不是我……”
“你说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