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之后,平阳王妃坐到了雍亲王边上,她虽然只是暂代御史中丞之位,可毕竟封号和家世摆在这里,除了雍亲王之外,没有人能与之平起平坐。
她落座后,前面一排的周知行和厉尚书互看一眼,一起挺直背脊,一拍惊堂木:“升堂!”
“那么宋璟、柳……”
“雍王爷,”
雍亲王刚开了个头,就被平阳王妃再度打断,她一脸威严冷漠,只有眼尾还带着往昔的柔和:“何必重新开始呢?你们方才是在审问姜则的案子么?”
“话是如此,可姜则的身份……”
他不仅是姜御史之子,也是平阳王妃的远方侄子,雍亲王恐怕是在担心这一点,而平阳王妃却毫不在意地一摆手:“无妨,我今日奉旨前来,自当秉公断案。”
她说着,从怀中拿出一封有些陈旧的书信:“这是先夫在燕云时,寄回的家书,上面曾提到长公主之死与曼陀香有关,所以本王妃才进宫面圣。”
“什么?你说长公主之死也与曼陀香有关?”
雍亲王倒吸一口冷气,接过家书一看,眉眼渐渐低沉,连忙冲衙役一摆手:“去,把姜则带上来!”
魏子都没对姜则用多少刑罚,毕竟比起他改来改去的证词,皇城司拿到的其他物证和人证更为有力。
所以姜则上来的时候明显比其他二人面色更好,哭喊也更中气十足:“冤枉啊!雍王爷、平阳姑姑,侄儿冤枉啊!还有我爹,你们怎么能…”
“闭嘴!”
平阳王妃立即高声打断他:“谁是你姑姑?姜则你看清楚,这里是三司会审!”
雍亲王也一脸严肃道:“姜则,还把快快把你种植、售卖曼陀香之事如实招来?”
“呜呜呜我真的不知道那是曼陀香啊?原现种植的人都说那是一品香,你们不信可以问那些村民啊!”
姜则嚎啕大哭:“还有我爹也是冤枉的,呜呜呜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?”
雍亲王等人不理会他,让衙役把作证的村民带上来,那些人里领头的就是药奴冬花。
冬花在南郊村呆了一辈子,没见过这里大场面,一看到满堂衙役官吏,吓得小腿都软了一下。
我一直在证人席中注意着她,看到她慌乱的目光转了过来,连忙冲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,用唇语无声道:“没事的,不要怕。”
你已经摆脱药庄那个地狱了,现在只要把一切说出来就好。
冬花深呼吸几下,朝我露出局促一笑,而后到堂前跪拜行礼:“民、民女冬花,见过雍王爷、平阳王妃和各位大人。”
“冬花姑娘,你且把百善堂药庄发生的一切如实说来。”
冬花抿抿唇,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:“是,那一日……”
等她磕磕绊绊地说完,雍亲王又点点头:“嗯,你所说的和姜成麓、柳霜雪所写的笔录相符,不过关于药庄之事,本王还有其他的问题要问你,你了解药庄吗?能如实回答吗?”
“是,民女自小在药庄长大,如今已十六年,能如实回答。”
“好,那本王问你,这药田里的植物是从何时开始种植的?”
“是、是从四年之前开始。”
“当时姜则可接受药庄了?”
“接、接手了,我还看到大东家亲自领他去田里看过。”
“你放屁!”姜则突然站起来,指着冬花破口大骂:“一派胡言!你一个贱民知道什么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