冉繁殷本来挺开心与宁淞雾重逢,可是她一副自己好似遭受许多委屈的模样,把她惹得有些手足无措,到底还是个女孩子。她伸手轻拍着宁淞雾后背,试图缓解她的难过,本就瘦弱,抱着竟比前两日干扁不少,看来吃苦受罪的人是她。
“我没事,这不是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吗,倒是你消瘦许多,吃了不少苦头吧。”冉繁殷有些心疼。
宁淞雾并未答话,静静维持着拥抱冉繁殷的姿势。
“嗯?抱也抱够了,是不是得让我缓一下喘口气呢?”盛夏时节,本就炎热无比,宁淞雾还久抱不放,冉繁殷本就怕热,现在只觉得身子燥热难耐,喘不上气,额头已微微冒出细汗。
宁淞雾释放完自己的情绪,才发觉自己失态了,有些难为情,拉开两人的距离。
“我来迟了,现在就带你走。”宁淞雾拉着冉繁殷,来到芸娘面前。
“她,我今晚必须带走,我不知道你花了多少钱将她留下,这个玉坠你随便找家典当行去当,都远超你花的钱。”宁淞雾一把扯下脖间的玉坠,摸了摸,眼中透着不舍,但还是递了出去。
那是她幼时生辰,周华秀花了大价钱给她买的平安坠,还去道观开过光。先前遇匪,她及时藏到了束发中,才没被山匪搜了去。
芸娘不接玉坠,拉着冉繁殷的双手说道:“于姑娘,我们可是有约在先,人活一世,诚信便是一个人最重要的脸面。”
“芸娘放心,我说话算话,说三日便三日,若成了你放我走,若败了她拿钱来赎。”冉繁殷自然知道芸娘在激她,她跟宁淞雾一走了之也不是不可,但是她努力一天两夜的成果,明日便要检验实战了,她不想错过,这也是她打开平阳县市场的最佳时机。
“为何?”宁淞雾不解。
“你看,我可有受伤?可有比之前消瘦?”冉繁殷在宁淞雾面前转了一圈,想让她安心。
“那,我能住在这里吗?初九一早接你离开。”宁淞雾见冉繁殷不愿走,又生一计。
冉繁殷斩钉截铁说道:“不能。”
青楼是你该来的地方吗?
芸娘笑嘻嘻说道:“明日,明日二位一起来捧场,我给二位留两个雅座。”
卢进:“一定一定,卢某先预祝芸娘明日开业大吉,日进斗金。”
“还请芸娘好生照顾我,我表妹。”宁淞雾将夫人换成表妹,她不想让人知道大司马的儿媳被卖进青楼,落人口实,影响了冉繁殷的名节。
表妹?我何时成了她表妹了?虽是协议夫妻,夫人二字有这么难以启齿吗?嫌弃我?
“芸娘,你这是何意?”冉繁殷见芸娘饶有深意盯着她,一副吃瓜的表情。
“他是你相好?就那个宁公子,你表哥。”芸娘用胳膊撞了一下冉繁殷想听八卦。
冉繁殷听到表哥二字气不打一出来,冷冷说道:“不是,单纯兄妹关系,并无儿女私情。”
芸娘不信,嘴角勾笑,“瞧他那紧张兮兮的样子,肯定对你有意思,芸娘我阅人无数,还能看走眼不成。”
呵,冉繁殷心里冷笑,你确实看走眼了,她是女的。
“她,我看不上,芸娘你就别乱点鸳鸯谱了。”冉繁殷冷冷说道。
“也是,看他一副弱不经风样,没事儿,倒不如你多留几日,芸娘替你相个好的。”芸娘面上呈现出我早知道的模样。
“你这算盘打得有够响的,十里八乡都听到了。还是多谢芸娘好意,家父已为我选了良配。”冉繁殷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。
“我没打算盘啊。”芸娘一脸匪夷所思。
冉繁殷:“我的意思是芸娘你该去算一下今日的帐,看看支出了多少,姑娘们还等着我去排练,先上去了哈。”
“宁大人,衙署方向在这边。”卢进见宁淞雾走了反方向提醒他。
宁淞雾搓着手中的玉坠问道:“卢大人,这附近可有当铺?”
“有,往前走一些就有一家,宁大人您这是?”卢进顺着宁淞雾的目光看向他手中握着的物件。
宁淞雾:“走吧,我们去一趟当铺。”
“宁大人,如果不嫌弃,请收了下官这点小心意。”卢进看宁淞雾一脸不舍握着玉坠,猜测玉坠是他心爱之物,速将自己的荷包取下。
“无功不受禄,况且我已经够麻烦卢大人了。”宁淞雾婉拒。
“着实委屈了新妇啊。”
“我们老爷后继无人了。”
“这新妇,怕不是要守寡一辈子,嘻嘻嘻。”
“……”
那蜚语似长了脚生了眼睛,穿进冉繁殷的耳里,生了根,发了芽,炸开了花,冉繁殷何曾受过这等委屈,恨不得上前挨个扇巴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