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都习惯了江山里有一棵大树,所有人都攀附着大树指望得到?树叶上的雨露。
哪怕旧的树倒了,发出无数的小树芽,群雄争霸逐鹿中原乱世?百年,也最终只会有一棵大树的根长满江山。
或者,江山分裂,各自为政。
总之,一片天地里,好像永远有那么一棵大树。
它稳居中心,它的树根却蔓延天下。
除非连根拔起彻底铲除,否则永远都在轮回。
但这跟青蘅没有关系,她要的是发展、壮大、操持权柄,而不是想着铲除这权力?。
青蘅另起了一个故事:“如今骓奴就像一艘大船,即将抵达金光闪闪的权势金库。上面站满了人。”
“骓奴想停下,他们也不会停下。除非我就站在金库里,由我分给他们,将人吸附到?我这条船上?”
“可?我并不知道?他们是否有异心,骓奴至少从我,他们或许要钻空我。”
幽觉笑着抚过?青蘅的长发,将她略微凌乱的一缕发理顺:“分而击之,有用?的留下,无用?的剪除。况且想要上位的太多了,何必从霍骓的船上挑。先用?他稳住局势,再分解他、拆除他。将不肯归顺于你的——”
幽觉的笑意幽深了几分:“通通杀了。”
青蘅感触到?幽觉的杀意,也跟着笑了:“哥哥真坏。”
如今朝堂上都是骓奴手下的人,没办法撕出条口子来。只能等待时机,一点点啃噬,直至将班底换成自己?的。
记得大少爷说,要帮她?
大少爷,或许就是那艘船的破绽。
船有了破洞,也没人发现没人修补,直到?洞越来越大,水势不可?挡,船将沉之际……死了人骓奴一定会伤心,她会好好安慰骓奴的。她最爱的丈夫。
江山里若不能同时长起两棵大树,她最爱的夫君就做她怀中的鸟好了。
她会爱他的。深爱,最爱,无与伦比的爱。
在杀意与爱意交杂的落差里,青蘅竟起了性玉。
她抚上哥哥的面庞,恨他是个病秧子。
她想夫君了,好想好想。
她只能化性玉为爱玉,将一番情意写下,鼓励夫君荡清天下,给她一个干干净净的江山。
她从前不爱骓奴,现在真的好像,要爱上他了。
一无所有的她无情无爱,逐渐拥有的她,爱意泛滥成灾。
一年来皇宫剧变,青蘅走出帝王寝宫,扫雪的却仍是赵元白。
他命大,宫里死去的人里没有他。
真要成个扫雪僧了。
青蘅咬唇,走到?他身边,牵起他的手,把赵元白牵到?了暂住的宫殿里。
赵元白静静地任她施为。
青蘅问他是不是傻了:“还是痴了?”
赵元白道?:“你需要我了。”陈述的语气。
青蘅恼:“你可?真乖,我不主动找你,你就不会主动找我。”
赵元白眉眼?弯弯:“讨人嫌的事,我以?前做得太多,现在安静多了。”
青蘅咬唇,她不想跟他叙旧,她只是心痒。
他是个太监,她跟他发生?些什么,也没有太大的关系。
青蘅直接将一箱子情爱工具推到?了赵元白面前,冷漠道?:“伺候我。”
赵元白道?:“若我不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