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近中午的时候,白云泉询问李复是否要回府上用饭。“府上可有什么消息递过来?”李复问道。他心里还惦记着自己那怀孕的媳妇儿呢。本来是想着陪着媳妇儿好好在家待着的,结果又来活儿,还是加急。李二凤,这笔账,咱记下来,账本你就看吧!李复对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执念,是李世民这个雄才伟略的皇帝所不能理解的。毕竟,李复也没有李世民那么大的志向。“府上一切安好,郎君请放心。”白云泉应声:“周管家留在府上,一切都很稳妥。”李复点点头。“那就好。”工地这边正是用人之际,李复还让老周留在家中,就是为了让老周将家里的事情都打理好,不要让自家媳妇儿操心。至于工地上,就算是再缺人,也不缺老周一个,真要是需要用人了,就算是不跟匠作监去要人,跟王德要,王德也得仔细挑选有用的人,客客气气的送过来。李复这个郡王在这里忙忙碌碌的,为了谁?“既然宅子里没事儿,那中午就不来回折腾了,去,让人去把饭菜给我拿到这边来。”李复说道。“郎君,是工地上的饭菜吗?”“废话,当然不是!离着长安城远也就罢了,这离着长安城这么近,你还让我吃大锅饭,那这么多年,你家郎君我不是白白奋斗了吗?”李复眼睛一瞪:“怎么这么不机密。”“是,是。”白云泉连连应声。可怜了白云泉,他是真的不如伍良业那样,贴身跟在自家郎君身边那么久,已经变得会揣摩郎君的心思了。如今的白云泉,依旧很单纯,单纯的只会做一些老本行方面的事情。而不是像伍良业,什么都会一点。这会儿都当上师傅了。白云泉退出小屋,心里琢磨着,自己,还是得练啊。还没到饭点,李复的工地小屋迎来了两位客人。“大老远的就听见泾阳王殿下生气了,这又是谁,惹得殿下不愉快了?”小屋外传来了房玄龄的声音。工地上临时搭建的小屋子,说是屋子,实际上就是个棚子,白天待在棚子里,透气,也只是个临时的落脚的地方而已。后面是一大片的帐篷,那才是给人住的地方,可李复又不住在工地上,又何必占个帐篷用呢?一个临时坐着休息,还能抬头就看到工地上工人们忙活着干活的棚子,才最适合他。这才有点监工的感觉。房玄龄和杜如晦走到外面,抬头也能看到。这小棚子,根本没有什么隔音可言。“哟,房相,杜相,今天这是吹什么风,把两位给吹到这边来了。”李复笑着起身拱手相迎。两人走到棚子里,也拱手与李复见礼。“今天早朝,有人参奏殿下,可是将陛下气得不轻啊。”房玄龄笑道。两人看着李复脸上那果然如此的表情,便知道,李复早就猜测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,可他依旧没有顾忌什么。平日里遇到事情,这位殿下最是小心谨慎不过了,事事都想着要周全。而这两天,倒是一反常态了,不由得让人好奇许多。再结合昨日今日发生的事情,两只老狐狸相视一眼,心里就有数了。这也是陛下故意为之,只不过,陛下原本以为,站出来的会是别人,没想到,一个李伟节,打乱了陛下想要看热闹的心思。加上一个魏征,从来不论时间,不论地点,不看场合。陛下就更生气了。今天朝会上,但凡站出来的不是李伟节,陛下的热闹,也就看成了,说不定还能趁着这个机会,敲打敲打一些人。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啊。那个李伟节,不是个什么聪明人。估摸着也是之前看到孙伏伽因为谏言被陛下重用,他也想这种事,可不是人想了,就能实现了。得看时间,看常何,看事情,看命。“陛下生气?”李复笑了:“手谕是陛下给的,事情是帮着陛下办的,他生气啥。”李复不明白了,就李二凤那个尿性,不应该是高坐台上,看底下到底谁是跳梁小丑,看完了他们的嘴脸之后,他再亲自上嘴脸吗?怎么就生气了?玩不起了?被谁给刺激到了?李复也是猜测到一二,所以昨天办事,鼻孔朝天,嚣张的很,谁的账都不买。程咬金还想着上赶着让自己欠人情?什么人情?那人情要欠也是他李二凤欠,跟他李复有什么关系?“嗐,朝堂上一些官员的言论,陛下生气的时候还少吗?”杜如晦笑道:“不过,事情已经解决了,殿下这边,倒是不用忧虑什么。”李复笑了。自己可不忧虑,忧虑不了一点。“今日过来,主要是好奇这边的作坊,未来是要做什么的,另外,还有一个消息,带给殿下。”房玄龄说道。李复点点头。这俩人也好奇。还带着消息来的。“洛州都督窦轨,病逝于任上,消息今天一早送到了陛下那里,陛下已经命礼部操持窦轨的葬礼。”“我俩想着,当初殿下在临颍的时候,与窦轨之间,多少也有些来往,这个消息,理应让殿下知道的。”李复听到这个消息愣了一下。窦轨,他自然知道。当初去临颍,不管是治理水患,还是后来临颍重新发展,又或者是去年开始建造服务区,窦轨都给了足够的支持。可以说,窦轨帮了很大的忙。这人仁义呐,找他帮忙,也是二话不说,能调动的资源,都给调动过来了。听说窦轨本身就是原先秦王府一派的人。当年要是没有窦轨帮忙,又是开仓给粮食,又是调动各种资源支援临颍的话,李复的临颍之行,也不会这么轻松了。李复叹息一声。“这太突然了。”李复垂眸。心里也有些难过。毕竟是当初给他帮助的人。虽然两人没有什么正式的交往,只是在元日大朝会的时候,在宫中有个几面之缘吧。:()大唐:天上掉下个铜板都得姓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