湿透的鞋袜黏在脚上不舒服,她果断褪下。
“你……”萧云铮扯过搭在一旁的大氅盖住她,耳廓烧起来:“房里还有男子在。”
他侧首盯着雾刃。
有杀气。
雾刃默默转过身,夺门而出。
“不就褪了一双鞋袜而已嘛,湿答答的黏着人难受,当然怎么舒服怎么来。”
殷灵栖不在乎地说道:“这么克己守礼,深夜闯入我寝殿那会儿,也没见世子记挂着礼义廉耻这回事。”
还有这档密闻?!!
夺门而出的一刹那,雾刃顿感这钱扣得值!
“都说了那时只是事出紧急。”萧云铮面色阴沉。
“现在呢?”殷灵栖眨了眨眼睛。
“什么意思。”
“你吃醋了。”
萧云铮正用铁钳拨弄炭火,将厢房烘得更暖些,听到她的话,手上动作一僵。
“没有。”他停顿几息,继续拨炭,眉目冷淡。
“那你这么在意我宿在柏逢舟宅中做什么?”殷灵栖抬眸,“方才质问的那一句‘柏逢舟就是这么照顾人的?’,听着就不对味。”
“等等。”她身子前倾,目光添了审视的意味:“你又是怎么知道,我出宫后宿在柏逢舟那里的。”
“你又派人盯着本宫。”
“我的下属能捉住公主行踪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,皇城司眼线遍布京城,公主以为,自己藏到柏逢舟那里,便能瞒过我的眼了么?”
萧云铮松开铁钳,抬眸对上她的目光。
“真的只是皇城司线人的功劳吗?”殷灵栖微微一笑,意有所指:“本宫以为,世子手下另藏高手呢。”
萧云铮眸色一暗。
平静的水面骤然落入一颗石子,挑起波澜,转瞬恢复平静。
“本宫猜中了吗?”殷灵栖眼底含笑,朝他挑眉。
萧云铮一双深邃的黑眸定定注视着殷灵栖,不知在心底盘算什么。
他总是城府深沉,深不可测。
她也同样。
殷灵栖觉得事情开始变得有趣,她猜想对头是会试探她究竟掌握了多少秘密,还是出于顾虑直接灭口。
如果是殷灵栖,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。
一场脱胎换骨的死亡让她明白,只有死才能结束一切,完美地免去所有麻烦,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。
她唇角带笑,期待这位一直以来同她针锋相对的对手会做出怎样的选择。
萧云铮忽然走上前,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的木椅扶手。
近在咫尺,眼神交锋。
殷灵栖眸底笑意渐深,袖中藏着匕首。
“天冷,记得更衣。”
萧云铮拿起一旁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,放在她手上,而后,转身离开,留给她更换衣裳的空间。
仅此而已?
视线自慢慢合紧的门扉收回,殷灵栖拿起衣裳端详。
***
“永昌坊那边埋伏的人手有动静了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