凭他是什么样的武官,都是武官,重文轻武的情况下,这样的低阶武官都摸不着褚王府的门槛,送上重礼都未必见到人,现在倒是把他指使的团团转,累的不行。
再看那些表面上是同族,其实远的不得了的穷酸亲戚,臊眉耷眼的样子,跟他处在同一处空间,更是让人烦躁。
不行,得想个办法。
各家亲王府愿意把孩子送来的最大原因就是揣度皇帝心意,觉得皇帝想要观察未来的继承人,从中择优,也是最要紧的大事。
就算没被选中,也能跟未来的继承人结个善缘,可以说怎么都不亏,没想到到了书院,是真练啊,把他们当成军营小兵一样操练,一点折扣不打。
如果皇帝来逛两圈,他们没准还能坚持坚持,现在开学已经十日,影子都没见到,有人还能沉住气,而有人已经想打退堂鼓了。
沈与镇就是其中一个。
在武课先生要求他们做下一项时,他举起手,说自己跑不动了,需要再歇歇。
武课先生看他气喘吁吁的模样,点头同意他再歇歇。沈与镇获得许可,别人纷纷举手示意自己也要休息,人一下就去了大半。
皇孙们养尊处优,谁遭过这样的罪?一见先生松口,当然要休息。
武课现在索性让留下的人先练习,自己从旁指导,这拨指导完了,再让休息的人重新上阵。
这样武课先生要干更多的事,要教两遍。
沈与镇似笑非笑的,并不起身,“先生,我还是腿软,起不来,我想再歇歇,要不然,就下堂课再学吧?”
武课先生皱着眉头,“下堂课自然有下堂课该学的东西,这样岂不是推晚了进度?不行,今天一定要学完。”
他极力让自己心平气和,因为知道这群三代的毛病,“学的慢也没关系,课后多练习练习就好了,如果有不会的地方,再让我来查漏补缺好了。”
沈与镇索性说,“旁边那个怎么不用学?他有什么能耐吗?”
本来正在记笔记的沈知澜感觉到有人盯着他,抬头一看众人都在瞧他,无辜指着自己。
啊,我吗?
武课先生道,“他受了腿伤,还要再养个十天半月,等好全了,功课都是要一一补上的。”
沈知澜点头,要不然他为什么记笔记呢?先学点理论,以后再慢慢练,好补上功课。
沈与镇极其敷衍的啊了一声,缓缓倒下,“那我也受伤了,需要休息。”
他的亲友立刻围了上来,大声喊着,世孙世孙你没事吧,快请大夫!
武课先生按着自己额头跳动的青筋,只觉烦躁的要死!
他就知道这群三代们要作妖。
平常学生要是不肯学,可以罚抄写罚打手心,至不济还能叫家长,家长总关心孩子的前程,会督促他们上进。而三代们没有这样的困扰,家长更不在乎,让他怎么拿出先生的威严?
要面子上过得去,武课先生也不介意轻轻放过,可这样当面捣鬼,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,等着以后所有学生都造反吧。
武课先生觉得进退两难。
沈知澜悄悄举手,提议,“要不然,去请大夫来吧?门房那里有专门的大夫。”
想装病,总要拿出点病情吧?
武课先生作势要求请大夫,沈与镇又悠悠醒转,“刚才是头晕,现在好多了,但是我上不了课了,需要休息。”
他这么装腔作势的,摆明是搞事,沈知澜站了起来,摸了摸伤口,其实痊愈的差不多,除了有时候会痒,基本不影响动作。
他淡定举手,“先生,我腿确实还有点毛病,跑跳做不了,但是手上的事可以试试,总不能耽误大家的时间吧?”
“一个人耽误半盏茶时间,这里同窗加起来两个时辰,怎么能浪费这么多时间呢?”
他使用了老师最常用的口头禅,并且拉踩。
沈与镇一噎,真受伤的都站出来,假受伤还能继续僵持?
不管了,他就是耍赖又能怎么样?
沈与镇脑袋一偏,不去看先生,今儿他就是不做,能把他怎么样?
沈知澜既然站了出来,就是打算坚持到底,他带着笑,对每个熟悉或者不熟悉的人强调,之前不小心受伤骨折,养了快两月,养的人都惫怠了,正好多活动活动。
“还要麻烦大伙多照顾照顾,下次请你们吃锅子。”
沈葵捧场,“这个天气吃什么锅子,当然要吃春宴了,正是新鲜的时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