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皎皱眉,“昨日不是还好好的吗?”
谢必宗:“还请九娘子体谅,每到冬日家主就难熬,再加之这些日又东奔西跑,事情多,难免吃不消。”
陈皎闭嘴,那厮简直娇弱得跟大姑娘似的,比她还不如。
稍后她去官舍看崔珏的情况,室内烧着炭盆,崔珏病歪歪躺在榻上,药香弥漫,令她皱眉。
见他像死狗似的精神颓靡,陈皎坐到床沿戳了戳他,崔珏有气无力道:“别戳,还没死。”
陈皎失笑,打趣道:“你怎么这般孬,才二十出头的老爷们,比我还经不起事儿。”
崔珏懒洋洋道:“南逃时留下的病根。”
陈皎闭嘴,沉默了一阵,才问:“大夫怎么说?”
崔珏:“老毛病,死不了。”
陈皎有些无语,心里头原本有打算,但见他病歪歪的,也不好意思说。
崔珏一眼便瞧出了她的心思,故意道:“我是你陈家养的狗,有什么吩咐,你这个做主子的尽管吩咐。”
陈皎偏过头看他,“我可没这般说。”
崔珏嗤鼻,“你不是要训狗吗,只管训。”
陈皎默了默,“一条病狗,有什么好训的?”
崔珏:“……”
冰凉的手忽地摸到他的额头上,崔珏受凉哆嗦了一下,陈皎欣慰道:“还好没有高热。”
崔珏把她的手拿开,“莫要乱摸。”
陈皎非要乱摸,手伸进他的被窝,暖呼呼的。崔珏无语把她的手拿开,却被她握住,“我想借你一个人。”
那时他的手温暖,她的手冰凉,崔珏想抽开,却被她抓握得紧。
“借汪倪?”
陈皎点头,正色道:“汪倪功夫厉害,又独来独往,我想借他去鹤庄探一探大乘教分堂里的情况,甚至在必要的时候,把分堂堂主的首级取回来更好。”
崔珏想了想,淡淡道:“这事他倒擅长。”
陈皎心中一喜,谁知崔珏道:“你想借他也无妨,不过我有一个问题,且先答我。”
陈皎:“你说。”
崔珏先前想挣脱她的束缚,现在反而带有攻击性把她的手包裹在掌心,试探问:“你父亲是如何看待我二人关系的?”
此话一出,陈皎不由得笑了,贼心不死!
二人盯着对方,谁都没有回避。
如果崔珏是咬钩的鱼儿,那陈皎就是岸上收杆的钓鱼人。究竟是河里的大鱼把她拖下水,还是她把大鱼钓上来,各凭本事。
被褥下的手想抽回来,却被崔珏禁锢。
陈皎默了默,上回她故意拿这事吊他的胃口,当时他故作不在意的样子,哪曾想这般会憋。
“你觉得我爹是怎么看待你的?”
崔珏垂眸道:“陈家的一条狗,他手里的一把刀。”
陈皎挑眉,“他可抬举你了。”
崔珏:“???”
陈皎:“他说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,家世背景应该不差,而我陈九娘就是个混子小流氓,你崔珏定然瞧不上这样的女郎。”
崔珏:“……”
陈皎戏谑道:“崔郎君的眼瞎得很彻底啊。”
崔珏:“……”
陈皎故意挠他的手心,问道:“你说我爹若晓得你对我贼心不死,他又当如何?”
崔珏无比平静道:“他会杀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