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来的钱银扣除日常开支,余下的则会放出去钱生钱。
一些富商也会把钱银放到寺里利滚利,理由很简单,借贷的人欠谁也不敢欠佛祖,有宗教信仰这层关系,坏账大大的减少。
二来寺庙也会救济世人,利用香资做慈善,具有公信力,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出岔子的。
寺里的账目做得清楚明白,有关薛良岳的所有情况他们事无巨细告知,无任何隐瞒。
崔珏并未看出名堂来。
法华寺的情形跟他想象中不太一样,起初他认定里头定然无比混乱,僧人跟山匪勾结胡作非为,但见实际情形,各方面都挺正常。
汪倪也带人到处搜寻,寺庙不算太大,他们把各处遛了一圈,并未发现异常。
如果说寺里早有防备,那也防备得太干净了。但胡宴说过里头有假和尚,可见不是空穴来风。
汪倪一时生出困惑。
整整一日崔珏都在寺里清查,从账目到人员,全面清理。
寺里的僧人也很配合,公事公办,瞧不出任何名堂。
最终白折腾了一日无功而返。
崔珏不免郁闷。
回到住处后,他同众人说起法华寺的情形。
陈皎影视剧看得多,动脑筋问:“寺里会不会藏有机关暗道什么的?”又道,“胡宴不是说里头有发现假和尚吗,倘若他们藏匿于密室暗道里,谁也发现不了。”
崔珏到底不甘心,应道:“且观望几日再探情形。”
接下来的两日他们不分昼夜盯梢,寺里表面上平静,实则暗潮汹涌。
方丈静虚的禅室里传来细微的声音,明觉守在外头,内心备受煎熬。
已经剃成光头的薛良岳端坐在蒲团上,一派虔诚。对面的静虚面目沉静,不知在想什么。
薛良岳和颜悦色表达感激之情,静虚冷静地看着他,出家人戒杀孽,可是对面的魔鬼叫人想引他下地狱。
稍后外面的明觉没有听到动静,才试探喊道:“师父?”
静虚应了一声。
明觉进禅房,薛良岳已经走了,是从地下走的,就在静虚坐的蒲团下。
明觉上前搀扶,静虚出了禅房,精神不大好。
他疲于应付。
这些年为了保住寺里僧人的性命,迫不得已与薛良岳来往,法华寺已经成为了山匪窝。
静虚极其无奈,一来上头的官员被买通,每次剿匪都不了了之;二来寺里的僧人不会武,无法自保。
数年来受制于人,替薛良岳敛了不少财。
此次官府的人再次前往,静虚已经习以为常,原以为跟以前一样,不曾想竟丢了性命。
崔珏二次进寺里进行搜索,官兵们把每间寮房和禅室搜寻一番。
当时静虚端坐在蒲团上,闭目参禅,崔珏亲自进他的禅房检查,却一无所获。
那薛良岳贼心不死,想利用静虚把陈九娘引进寺里关门打狗诛杀,却遭到拒绝,心下不禁懊恼。
静虚说什么都不愿意把法华寺牵扯进来,倘若陈九娘在寺里身亡,法华寺不死也得脱层皮,二人发生争执。
见法华寺这条路走不通,薛良岳当即把魏县的士绅们架到火堆上炙烤,故意差人将士绅们的账簿送至陈皎手上,给她挖了一个捅篓子的巨坑。
那账簿是一个三岁稚童送的,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。
它果然引起了陈皎的注意,上头详细记录着各家干的混账事,她翻阅得触目惊心。
崔珏也被账簿惊到了,皱眉问:“这是何人送来的?”
陈皎道:“还用猜吗,肯定是薛良岳,他跟郑县令走得近,倘若郑县令反水,这账簿可以保命。”
崔珏暗叫不好。
陈皎见他面色凝重,问道:“怎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