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,你是方才那位剑客?”他下意识坐直了身体,警惕地看着他,“你要带我到何处去?我的夫君何处去了?”
沈今潮横他一眼:“夫君?”
“就是江邃。”
他反应过来,一把攥住了路见秋的手腕,把了一下他的脉搏,继而反应过来,皱紧了眉头。
“怎么回事,你的脉象怎么会变得如此混乱?”
路见秋抽回手,见他满脸担忧,辱骂的话也卡在了喉咙里,下意识对他说不出重话来。
“我无碍,只是小病。”
“你不记得我?”他哼笑一声,“那贱人给你下了什么药。”
路见秋说话的声音也低了点,不敢直视着他:“江邃不是什么贱人,他是我的夫君。我不认识你,也不记得你。”
沈今潮被他激怒了,冰凉的手捏紧了他的下颌,居高临下地盯着他,淡淡道:“这些从此以后便无关紧要了,路见秋,你此生就算是死也摆脱不了我。”
说着,他猛地掀开了一旁的马车帘子,冷风像开闸的水似的猛灌进来,打在了路见秋的脸上,他想躲开,手腕却被沈今潮紧紧捏住了。
很疼,却不知是被攥得发疼,还是那红绳让他发疼。
路见秋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,便发觉根本无人在驾驭着马车,此时,两匹高头骏马正拉着他们往悬崖狂奔而去。
……他们要死了!
他下意识想跳车,却在沈今潮的钳制下动弹不得。离悬崖越近,沈今潮脸上的神情就越是温柔。
他怀念道:“从前你总是跟在我身后,你我形影不离,往后也这般做,好不好?”
路见秋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,他想开口求饶,但喉咙却干涩得什么也说不出。
也许人临死前真的会有走马灯这种东西,怔愣间,他脑海中便像烟花似的,炸出了许多他本遗忘的记忆。
例如很小很小时,他扯着一位白衣少年的衣袖撒娇,被对方推倒在地;
长大点时,他趴在小少年背上撒娇;
再长大点,他情窦初开,对小少年动了心。
他总会跟在他身后,软软地喊:“师兄。”
悬崖峭壁在眼前放大,路见秋几乎能看见深渊中那缭绕的云雾,他闭上眼,喃喃出声。
“大师兄,救我……”
下一刻,他便感觉腰间一紧,整个人便腾空而起,与此同时,师兄无奈的叹气声在他耳边略过。
“到底还是对你心软了,路见秋。”
回过神来时,两人已稳稳落地,沈今潮后退一步,松开了他的腰肢。
路见秋顺着方才马车驶走的方向望去,已经不见了踪影,想必已经摔下悬崖,四分五裂。他双腿发软,失魂落魄地喘着气。
“都想起来了?”
“师兄,我………”他张了张嘴,过去两月与江邃相处的记忆一点点占据他的脑海,让他的脸阵阵发白。
沈今潮伸出手,轻轻抬起她的脸,缓声道:“见秋想说什么?你失去记忆了,所以忘了我,所以同江邃成婚,对么?”
路见秋呆愣愣地点头,但心中传来的声音又告诉他:有些事情,终究是不太一样了。
“师兄,我……”
“见秋不必对我解释什么,”他淡声诱哄道,“既然你能用两个月忘了我,那么想必忘了江邃也不是什么难事,对吧?”
他的手顺着路见秋的颈侧划下,落到他的锁骨处,轻点了一下,像是在说:
倘若路见秋敢说不,他便要当场与他殉情。
“……对。”
路见秋脑袋发晕,一会儿想到沈今潮温柔教养他的模样,一会儿又想到为他洗手作羹汤的江邃,一时间心梗难言,对两人都产生了浓浓的歉意。
他吓得脸色发白,被沈今潮半扶半抱地带回了宗门,看见路见秋,纪芜吓得三步并作两步上前,捏了捏他的脸。
“小师弟,一段时间不见,你竟胖了两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