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年白的控诉让陈年的心一顿,她像是突然沉入了大海里,那种她好久都没体会过的窒息感又瞬间涌上来。
她看着他脸上露出一种悲悸的神色,心脏像是被细针扎破,有点密密麻麻的疼。
他的眼睛里泛着凉意,比秋叶的风还要凉,声音也冷淡:“好啊,是我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。”
“那个手电,你要是不想要就扔了吧。”
说完,陈延白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那里,他的背影很单薄,看起来又孤寂落寞,逐渐与夜色混为一体。
那天之后,陈延白没在找过她了,甚至是之前每天早中晚安的信息也都一同消失不见。可陈年像是形成了习惯,睡觉前起床后总会拿起手机点进微信看一眼,在看到和陈延白的聊天框里什么都没有时她才反应过来,陈延白好像被她气走了。
没看见他的信息,竟然也会觉得有些不习惯。
她该是昏了头了。
陈年将手机放下,然后反身下了床。
陶粒正在化妆,她见到人下床了,手里拿着粉扑转过身往后看了一眼,瞧见陈年神情恹恹的样子,忍不住问了句:“你昨晚没睡好啊?”
“嗯……”
她昨晚很晚才睡觉。
本来和陈延白看完星星后回到宿舍就已经很晚了,她很快洗漱完躺在床上,却怎么也睡不着,脑袋里装着的,全是昨晚陈延白失望离开的样子。
陈年打开衣柜,从里面取了一件衣服去了卫生间。身后陶粒现在在涂口红,一边涂一边催促她,“你快点啊,上课快要迟到了。”
等陈年收拾好已经是二十分钟后,他们两人赶到上宇宙天体的大课教室,时间快要接近上课,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。只剩下门口迎风的那两个位子还没有人坐。
陈年和陶粒第一反应是想另外找位置坐的,可他们直着脖子找了一圈,也没发现其他空位,再不济就是座位太靠后,而上这门课程的老师又给他们布置了额外的规矩,那就是在他的课上尽量都靠前坐。
无可奈何,陈年和陶粒只好坐在那两个迎风的位置上。
门外的风簌簌吹进来,冷风拂面,叫陈年好一顿搓手。
上完那节课,陈年就和陶粒很快的离开了,陶粒抱着陈年的手臂,整只手都塞进她的咯吱窝里,“好冷啊,今天怎么这么冷。”
陈年也觉得冷,整个身子都跟打寒颤似的缩了缩,“不知道呢,我们赶紧回宿舍吧。”
“好。”
不知不觉一周就过去了,外面天色阴沉,不一会儿就下了小雨,宿舍房间里的光很暗。陈年看着玻璃窗外至上而下掉落的水珠,心情也跟着阴郁几分。秋天的雨,任何一个季节都要凉。
下雨天她不打算往外跑,打算就在宿舍里看会儿书。手在抽屉里乱翻着,视线一撇,她突然看见了那个黑色的小手电,手指一顿,她改变了方向将它从抽屉里拿了出来。
她突然想到上次陈延白自嘲的跟她说过的话:
“好啊,是我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。”
她突然有点落寞,又突然有点后悔,心里跟塞了一大团羊毛似的,闷得她上气不接下气。
陶粒发现了她的异常,扯了个凳子到她身旁坐下。看她盯着手里的那只手电筒怔怔发神,陶粒没忍住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。陈年惊吓得回了神,视线飘忽着移过来。
陶粒托着腮正看她,“年年,你怎么走神了?”
“没……”
“打住。”
陈年刚说出一个字就被陶粒打断。
“你心里肯定有事,你要是愿意说你就说吧,我当你的树洞。”
陈年向她诉说了自己最近心里的烦心事,话题中心围着陈延白展开,她神色淡淡,愁眉苦脸着,“我好像把他惹生气了。”
“就这?”
陈年没说话,陶粒就当她默认了。
她看了她好一会儿,突然很认真的说道:“年年,其实你还是很在意陈延白的对吧?”
“你还喜欢他。”
陈年神色一怔,反应过来反驳:“才没有,我早就忘掉他了。”
“小骗子。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