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遗雪低着头,小声说:“你说你很忙,累了……”
殷上气笑了,道:“你就记住这个是吧?”
江遗雪绞尽脑汁想了好一会儿,脑子里有好几个答案,却有点猜不透殷上的意思,只能慌乱地抬头看她,道:“我忘了什么你
?璍
可以告诉我吗……殷上,我什么都听你的。”
他的表情仓皇又哀泣,像是在和殷上求救。
可殷上靠着椅背,姿态慵懒,神色平静,默然看着他失控崩溃的样子,突然问:“你真的觉得我只是喜欢你的脸吗?”
她的语气和以往所有时候都不同,第一次带了一点失望,好像在审问即将判处死刑的犯人,确认他的罪行都已供认不讳。
江遗雪浑身都僵住了,好几息后才仓皇地摇头,急促地说道:“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,殷上,我知道你爱我,你不是只喜欢我的脸……”
“是吗?”殷上笑了笑,道:“我怎么没看出来你相信这一点?”
江遗雪不知道怎么回答了,痛苦又无助地看着她。
殷上道:“我以为我做得够多了,阿雪,从定周,到东沛,到亓徽……还是说你现在还在怪我把你送去令兹的事?”
“我没有……我真的没有,殷上,求求你……”
“好罢,我和你道歉,江遗雪,对不起,我不应该为了我一己私利将你送去令兹,也不应该把你带回来。”
“不是!不是——”这句话让他彻底崩溃了,他疯狂地摇头,道:“你不要和我道歉,那是我自愿的,我错了,殷上,我真的错了,我再也不会动手了,我会乖乖的,我真的会乖乖的,你别说这种话,我求你了,我求你了……我受不了、我受不了了的……”
他的声音像杜鹃啼血般嘶哑,身体用力地挣扎,想伸出手去碰一碰眼前的人,可是殷上绑的太紧了,他根本使不上力气,意识和力气一齐从身体里流失,他无助地几乎要碎掉——
可殷上没有像以往一样向他伸出手去,依旧坐在他不远处,没有一丝靠近的意思,继续道:“不仅如此,还有那年万缘宝塔的签文,你抽到的也根本不是我与你说的那个,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真相,你想听吗?”
“不,不要——”
殷上充耳未闻,眼神凝在虚空一处,一字一句地道:“‘水中捉月费功夫,费劲功夫却又无,莫说间言并乱语,枉劳心力强身孤’,此卦贪求费力,凡事劳心费力也。”
她笑了笑,轻声道:“你看,阿雪,神明多垂怜你啊。”
江遗雪停止了哭求,爱恨交加地看着她,眼里满是绝望和怆然。
殷上站起来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破败的神色,道:“我真的没空在这里天天和你们俩玩些你情我爱的把戏,我说我爱你,你不信,那既然你觉得我只喜欢你的脸,我也便如你所愿。”
……
江遗雪被放开的时候,殷上已经走了。
屋内的侍从来来去去,破碎的房门被修好,撕破的帷幔也重新更换,屋内各处的桌椅尖角都被包上了软布,最后是内圈裹着软布的镣铐。
殷上把他软禁了。
作者有话说:
前一秒:我保证。
后一秒:可不可以杀了他。
小江上不了分了,他只会发疯。
殷姐:谁都骗不过我,一人给一下。
(ps:姐要开始搞强制爱了,应该没人被创吧。)
79?宿昔齐名非忝窃(3)
◎提出和离少年心事◎
回到书房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,殷上召来晋呈颐,开口便道:“拟一份和离书送去给周相灵。”
晋呈颐愣了一下,迟疑道:“啊?殿下,这、这不好吧。”
殷上道:“再拖要出事,和离书的日期拟在一年后,只一月就和离各方都不好看,周相寻和母亲那边我届时会亲自去说,你只管拟就是了。”
晋呈颐只好应是,有些惴惴不安地下去了。
殷上叫了晚膳,又命人给江遗雪送了一份,然而不多时却来人回禀,道郎君把晚饭给打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