盈香和赏云两个人也可以扶着她走,但还是觉得不太稳妥。好在天色尚早,可以去寻寺中人帮忙。
虞秋烟点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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头。盈香当即往山道下跑去。
从此处到相国寺不算远,但寻人和备轿也要花些时辰。
原本以为盈香少说也要去一个时辰,可不过两炷香的功夫,她便去而复返,虞秋烟看着她身后跟着的人愣了一下。
“奴婢正要去相国寺寻人,才发现术尘竟已经准备齐全了,便自作主张带着他来了。”盈香也知道她不大喜欢术尘,赶紧解释起来。
虞秋烟点了点头。术尘动作能这样快,想必是这两日就一直跟着她,只是没露面罢了。
男子一言不发,冷静地指挥盈香和赏云将她扶上了抬轿,他与另一位侍从,一前一后抬起轿子将她回了相国寺的厢房内。
如此,他还不放心,在屋外徘徊了一会,方道:“属下不才,不通医术,王妃身怀六甲,又在山上跌了一跤,属下觉得为求稳妥,还是立即回府着戚鼎瞧一瞧为好。”
方才的一路上,术尘都毫无怨言。竟还关心她的身体。
反倒是虞秋烟,因为自己的缘故麻烦了他,还因为前世的事害得他不敢轻易露面,她莫名有点不自在。
“知道了。”
她的语气有些勉强,术尘闻言皱了眉,急忙道:“属下虽不知是哪里惹了王妃不快,但王妃还是要以自己的身子为重,切不可拿此事开玩笑。更不要因为属下的缘故而特意拖延回府……”
这误会更大了。
虞秋烟僵了僵,叹了口气:“行,回府罢。”她当即将赏云招来,无声地挥着手示意她将术尘带走。
许是见半晌没了后话,屋外术尘的声音又起:“王妃?”
虞秋烟赶紧扬声道:“赏云去将马车备好。”
“好——”赏云看着虞秋烟似乎有些迷糊。
盈香推开她,沉声道:“奴婢去罢,赏云你带着人收拾着屋里的东西。奴婢去备马车先送王妃回府。”-
马车行驶在山路上,术尘亲自控制着马,担心伤着车上的人,走得极为慢。
眼见着到了山脚下,盈香忽然掀开帘:“如今正是午后,王妃平日里这时候总是要午睡的,先生不如将车停在路边歇一会。”
术尘不知这是哪一出,只当虞秋烟想了什么法子来磋磨他,但也没什么怨言,将马车停到了弯道上,让开了道路。
盈香下了车,说王妃歇息不容人打扰,让术尘离得远一些。
术尘皱了眉,正要开口。盈香率先止住了他的话,轻声道:“先生还是听王妃的罢,王妃如今怀了身子,若是睡得不爽利,回头又要怪先生了。”
已经过来将近一炷香,车内的人也没有要启程的意思。
可那车帘忽然轻动了一下,显然里头的人可并没有睡着。
术尘实在不明白为何女子会如此小气,她将马车停在此处休憩,看似是折腾他,可于车内的人而言,只怕也待得不爽快。
盈香见状走过去掀开车帘轻轻唤了两声,术尘瞧不清里头的动静,隐约听见女子低声讲话的声音,没一会盈香走了下来,对他道:“先生,王妃唤你离得近一些。”
他心头疑惑,依言离得近了些。
忽然变故陡生,那马不知是犯了什么癫,好好的竟然挣脱了缰绳带着马车直直冲了出去。
“王妃小心!”身后盈香的声音高高扬起,似乎带着十分的惊恐。
而车内依旧没有声响。
术尘心头微惑,根本无暇顾及,他在千钧一发之际只来得及死死抓着马背上挂着马鞍带。
风声呼呼地往里头灌入,车帘翻飞,两侧山林匆匆往后划过。
术尘在被马拖得,半只腿都失去了知觉,风声呼呼地灌入车内,车帘鼓起来,他才瞧清了里头的景象——
虞秋烟的手被草绳反捆在了车内的梁木上,嘴巴也被堵住了。
虞秋烟也看见了术尘,她眼睛瞪着极大,拼命挣着手,看见术尘时伸出腿将绳子的另一头踢了出去。
术尘趁机抓住草绳,用力一翻身,将自己丢到了奔驰的马车上,发出“咚”的一声。
他闷哼着起身,爬出去抓住短短的一截断掉的缰绳,试图将马稳住。他很快发觉不对,那马尾上竟被人狠狠扎入了一把发钗,鲜血流淌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