陛下乃至于许多人恐怕都只以为成王是敛财,并不知道他如此肆无忌惮。
许活不是有勇无谋之人,“柳娘之死不可搁置,便是例行询问也得去胭脂楼走一趟。”
她再三表示,并非带人包围,也不是为了得罪人,纯粹是例行公事。
至于期间发生什么意外,与许活不相干。
县令半信半疑,但“水鬼索命”闹得满城风雨,需得有个交代,不走一趟无法服众。
是以,他同意了许活带人过去。
许活摆足了县尉的威风,身着齐整的官靴官服,挑了十个身手最好的衙役,堂堂正正穿街走巷,来到胭脂楼外。
毫无意外,被人拦住了。
许活也没带人硬闯,在门口等着管事来,期间,周遭汇聚了不少围观百姓,其中还有昨夜留宿未离开的宾客的车夫、下人。
白管事匆忙赶过来,脸上还有未消的困倦,一开口语气很是尊敬,话语却有几分强硬地拒绝道:“不知许世子前来所为何事,若是有事务需要胭脂楼配合,胭脂楼在所不辞,只是这般大张旗鼓,恐扰了楼内歇息的贵人,担待不起。”
许活敢得罪成王,却不能教衙役们受牵连,便亲自扬声道:“白管事见谅,近来京中皆为‘水鬼索命’所扰,人心惶惶,本官身为县尉,有司理之责。”
百姓们一听“水鬼索命”,更来了兴致,议论纷纷。
白管事瞧见,忙道:“先前已与县衙交代,此事与胭脂楼无关……”
许活就是要大张声势,以周遭人能听清的声音正义凛然道:“贵楼柳娘,声名远扬,亦在死者之列,县衙查案,望白管事配合。”
白管事未曾想到失踪的柳娘竟是死了,一时失语。
许活并不咄咄逼人,有理有据,言称柳娘乃是查案的重要突破,要去柳娘生前住的屋子查探一番,再问询一下楼中众人。
她仗着的便是白管事不敢大声生张胭脂楼背后倚仗的是成王,那他们是官,胭脂楼是商,就阻不得她。
白管事并不想她进去,但众目睽睽之下,京城重地闹出什么不好,县衙又是秉公行事,他实在无法拒绝,便让了路。
不过他留了个心眼儿,悄悄指使人去报信儿。
暗中盯梢的衙役立即跟上,在其抄小路时,背后给了他一棒。
胭脂楼中,许活带人进入到楼内,一面令白管事将楼中所有人着急起来问话,一面提出前往柳娘的屋子。
白管事为了拖延时间,先带她去柳娘的屋子查看。
许活不介意拖延时间,留了八个衙役督促楼中召集人问话,带着另外两个衙役进到柳娘的屋子。
媚娘跟柳娘住得不远,听到动静儿,穿上衣服出来,见到许活一惊,随即娇媚道:“世子,您可真有情趣,怎么穿着官服来玩儿啊~”
她长得极美,两个衙役不免有些失神。
许活一脸公正不阿,没多看她一眼,冷声道:“你应是与柳娘熟悉,去大堂录口供。”
“我与柳娘可不熟~”
媚娘扫兴地转身,扭着腰臀走了。
许活慢条斯理地翻看起柳娘的物件。
床榻、柜子、书架书桌……一个不落。
白管事便拱手陪着,只是时不时向门外张望,掩不住的焦急。
与此同时,胭脂楼内乱成一团,还有宾客在吵闹。
大多数皆非寻常人,衙役们得了许活的吩咐,并不得罪,客气且公事公办地告知他们可暂且离开,但若是与案情相关,县衙会去府上问询。
宾客们大多都认识柳娘,听说她死了,震惊之余,皆生出几分痛惜,一个个仿佛多情种子一般。
但他们也都觉得胭脂楼跟命案牵扯上,颇有几分晦气,纷纷张罗着要离开。
大堂里闹哄哄的,有人趁乱悄悄潜入后院,途中也遇到了几个楼中的护卫,一句话不说,直接动手打晕,闯进那间密室后,看到里头十几个衣衫破烂、形状凄惨的年轻女子,催着她们跑出去大喊“救命”。
那些女子恐慌地挤在原地,像是已经吓破了胆,不敢动。
来人又喝道:“不想得救,就继续待在这里,想活就照我说的做!”
他说完,转身就往出走。
其中一个女子见他离开,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疯狂地追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