亚菲特不疑有他,将手腕伸了过去。
同时,心中有些期待。
他很喜欢俞静展垂着眼时认真的神色,那时候他的所有目光都属于自己。
然而,这次的雄虫却不像之前那样耐心,拽住纱布的一角,没什么前奏,直接扯开。
纱布上凝固的血痂瞬间将伤口扯动,凝固的血液生出裂缝,将伤口复而暴露在空气中。
没有了覆盖,伤口重新展现出鲜红的颜色,温热的血液争先恐后从裂口之中涌出。
亚菲特眼珠轻颤,瞬间站起身。
俞静展不为所动,似乎故意为了让他有所反应才这么做:“不是不觉得疼吗,动什么?”
“我……”亚菲特抬着手腕。
狰狞的刀伤上面猩红遍布,有红色的液体缓缓沿着皮肤流下。
“我怕会把你的床弄脏。”亚菲特如实回答。
疼吗?倒是有一点,但没到不能忍受的阶段。他只是觉得血会顺着淌下来滴落在俞静展的床上,才瞬间站了起来。
俞静展呼吸一滞,猛地站起身,抓住亚菲特的手腕,一把将他扯了过来,用力甩到床上。
亚菲特猝不及防,下意识用手肘撑了一下,却还是弄脏了床单。
血滴落在纯白的布料上,瞬间绽放出朵朵血花,像雪中的梅花颗颗分明。
亚菲特有些慌张地坐起来,仰头看向站在床边神色复杂的俞静展。
“弄脏了又怎么样,又不是不能洗干净。”俞静展一字一句道,“我知道你们雌虫的恢复能力很好,但这并不代表你依靠你那天生的生命力就能为所欲为。”
“一旦死亡,就永远没办法复生了。”
他俯首注视着亚菲特的眼睛:“亚菲特,你想死吗?还是说你怎样都无所谓?你已经放弃自己的生命了?”
他一连串尖锐的问题让亚菲特无所适从,半晌后低低回应:“我……不想死。”
“你不想死?”俞静展的目光停留在他手臂上的刀伤,“我可从没见过哪个不想死的会用刀在手臂上划出这么深的伤口。”
“这是因为精神力波动……如果不这样,恐怕会控制不了。”
“既然知道是精神力波动,为什么不来找我?”俞静展步步逼问,“不要跟我说是因为我睡着了,那样我会更生气。”
“还有,你只有在身体和情绪达到某种极限时才会出现精神力波动,为什么昨晚会突然出现状况?”
这个问题似乎戳中了亚菲特的心事,他的直视的目光开始躲闪。
俞静展敏锐地抓住这点:“你做了什么?”
面对这个问题,一向直言不讳的亚菲特沉默着没说话。
“为什么不说话?”
亚菲特垂下眼帘,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。
他不讲话,俞静展以为他是不愿意说,换了一种方式提问:“亚菲特,如果我莫名其妙背着你自残,你是什么感觉?”
“不要总是自以为是,但凡你换位思考一下,就会明白我为什么生气。”
望着亚菲特震颤的双眼,俞静展继续道:“你这样不但没有让我感觉到轻松,反而给我非常大的负担。”
“要么你就做到极致,别让我发现任何蛛丝马迹。”
“要么,就坦白。”
俞静展的眸光甚至能穿透一切,直击心脏。
“是因为我昨天……”终于,亚菲特缓缓开口,准备讲述缘由。
话说到一半,地板遽然颠簸,整个房间都开始摇晃起来,幅度越来越大。
放在台上的盘子掉落,摔在地上碎裂开来。
亚菲特急忙站起,顾不得想那么多,扯过俞静展的手,想将他拉过来挡在身后,却因为飞船的晃动没掌控好力道,绊了一下,带着俞静展双双摔在了身后的床上。
灯光闪烁,亚菲特下意识用身体护住对方,避免被因颠簸倒下的物体砸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