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官兵从远方喧哗处高声呼喊,手执刀枪,厉声让拥挤的人潮硬生生从中间开出一条道。
姜馥莹抬高脖子,看向原处。
姜馥莹垂眸,神色略有黯然。
“忍一忍,”徐清越碰了碰她的肩膀,“我晚些时候让孟叔打理出别院来,你我明日便去那里……他来徐州对外宣称是养伤,县主说是陪她一道来的,真假暂且不论,但他朝中还有职位,不日便会回京,在徐州待不了多久。”
徐清越似是张开了他的护翼,将姜馥莹完完全全归拢在自己的羽翼之下。
“不要怕。”
……
午膳,祁长渊自然也在清山居用。
姜馥莹被迫同席,三人坐于圆桌之侧,各自用着午膳。
“阿莹,”徐清越开口,“你爱吃的排骨。”
姜馥莹略弯眉眼,小口吃着。
“听闻江娘子还为五郎定制了食谱,日日食疗,可还有用?”
祁长渊好似家常闲话,施施然开口。
“阿莹用心,自然是很好的。”
徐清越为姜馥莹盛了汤,“阿莹,你再喝点汤,上回盐重了,你都没动几口。”
祁长渊眸色微凝,看着姜馥莹面色并无不满,知晓这不过是二人之间极常见的一幕。
筷子在掌中印出深深的痕迹,他听见自己道:“那江娘子,可愿为我也定制一份?”
姜馥莹抬眼,与他对视一瞬。
她放下排骨,略作思索。
“多用些辣椒吧,”她语气稀松,“烧一烧凉薄之心,说不定何时就好了。”
“就没有旁的了么?”“五郎这是在说笑吧,”燕琼放下茶碗,“我的烦心事,徐五郎如何知晓?”
徐清越淡淡抬手,身后的年轻侍从将什么东西从怀中掏出,递与她身前。
铃兰得了她的眼神,接过。
“娘子,这是……”
铃兰跟着她多年,也算见过风浪。可在看到这几张纸的时候仍旧止不住错愕,微微愣神。
燕琼伸手接过,指尖触在纸面上,只一瞬间的轻颤,她立时抬眸,看向徐清越。 她能想到的东西一应俱全。“没多久,”徐清越拿起书,“我还没看完这篇诗,你还能再睡会儿。”
听他说到诗,姜馥莹面色沉了沉,她看着院中,一片春日祥和的模样,轻声道:“……今日里你们宴席上说的那些,是什么意思?”
徐清越合上书本,坐到了她身旁来。
“我们徐家世代行商,我虽残废,但也算是半个商人。”
他开口,望向姜馥莹。
“商人,就得有舍有得,我可以教你。”
他少有这样的时候。明明是笑着的,也不曾逼迫,却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威势,“可你总得告诉我,方才,你想到什么了?”
姜馥莹移过视线,并不太想回答。
“都是过去的事了。”
“郑掌柜说,你曾经告诉他们,你有一亡夫……?”
徐清越试探开口,“可是与此有关?”
想起那日有些负气之言,此刻只觉得当时行径幼稚,又有些说不出的别扭。
……在她心里,确实和死了没有差别。但人又到底是活着的,总不能指着那个活人说,他就是你口中那位“亡夫”吧。
姜馥莹斟酌着措辞,想了许久。
事情早已远去,她也已经放下了。不是不愿告诉徐清越,他人品可靠,不像那等会对她的过往指手画脚之人……她只是还没想好要如何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