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阮回头时忽然见到祁慎站在身后,有些惊讶,却是抛下与辛鸾一起看的古籍,起身走到了祁慎身边。
“今天怎么回来得这样早?”阮阮有些惊喜。
怎么?耽误你和辛鸾品诗论画了?
心中虽这样想,祁慎口中却道:“办完了事,便早些回来。”
他的视线越过阮阮的肩膀,落在不远处的少年身上,他的身量并未完全长开,有着少年才有的青涩感,眉眼也生得很出色,异色的眸子反添了几分神秘。
辛鸾此时也看着祁慎,他的手中握住方才与阮阮共看的古籍,眼底有一抹颇为得意的笑,嘴角微微勾起,很像是在……挑衅?
阮阮这才发觉祁慎的不对,她拉了拉他的衣袖,又回头看了看辛鸾,两人明明什么都没说,明明都在笑,可是怎么感觉怪怪的?
她拉着祁慎走到辛鸾的面前,又从辛鸾手中拿过方才看的古籍,细细的手指指着一处,道:“我们今天下午找到了一则记载,这里也提到了‘怨气炉鼎’。”
看着阮阮献宝似的把古籍送到眼前,祁慎才把目光从辛鸾身上收回,他一手接过古籍,一手握住阮阮的手腕,仔细看了看那短短的一段记载,上面只是提到了怨气炉鼎,至于怎么炼制,则没有记录。
祁慎的手指在阮阮的皓腕上轻轻摩挲着,丝毫不顾及辛鸾就在面前。
辛鸾:呵……
“等我再让人寻寻这古籍的下册,说不定能找到有用的信息。”祁慎放下古籍,低头柔声对阮阮道。
阮阮心中燃起一点希望,她点了点头,道:“多找些古籍来,我和辛鸾好好找找看。”
辛鸾看着阮阮,绽出一个极爽朗阳光的笑。
祁慎也笑了,他把古籍递给辛鸾,声音十分柔和轻缓,“别累着自己。”
“不累,累了我们便歇一歇。”辛鸾白亮的牙都露了出来,加重了“我们”两个字。
祁慎牵着阮阮进了屋,辛鸾忽觉肩膀一阵剧痛,用另一只手摸了摸,竟是脱臼了。
这只肩膀,方才和阮阮挨在一起来着。
辛鸾勾了勾唇角,使劲儿一推,“咔咔”两声,肩膀接了回去,他转头看向屋门,眼底满是恶意的笑——如果她不再信任你,应该就是她再次离开的时候了吧。
趴在树上的威猛大人一跃落地,对着辛鸾叫了一声,随即头也不回地出了院子,辛鸾再次看了房门一眼,才吹着口哨出去了。
屋内,祁慎站在水盆边,动作缓慢地洗着手,他的这双手虽然杀人如麻,却骨节修长,像是美玉雕琢而成一般,只是此刻他像是在沉思,面上没有什么表情。
阮阮以为祁慎是累了,便拿起了之前未读完的话本,小脑袋靠在软枕上看着。
水声响了一阵停了,祁慎声音传来,“阮儿之前被辛鸾抓进漳渊宫,竟一点都不怨恨他吗?”
“他那时在公玉真手下讨生活,自然得听公玉真的话,而且我也没受伤,”阮阮的话本正看到紧张处,便未抬头,她顿了顿,继续道,“而且我们俩年纪相近,也很有话说。”
阮阮说完,便继续去看那话本,祁慎那边静默了很久,才轻声开口重复了一句,“年纪相近,很有话说?”
沉浸在话本里的阮阮这才后知后觉,她抬起头来,祁慎已经站在她面前了。
他黑着一张脸,微眯着眼,居高临下看着她,阮阮忽然之间便清醒了。
辛鸾被全熙陵通缉,这几日对她颇有怨言,总说她白眼狼,阮阮怕又因自己说话不仔细,再害他日子难过,于是仔细思考了片刻,才解释道:“他比我小三岁呢……府里太闷了,所以才常常与他说话的。”
祁慎垂眼看着阮阮,忽然抬手揪住了她的脸颊,低低道:“以后不许和他挨着坐,也不许再和他离得那么近。”
虽然心中觉得祁慎莫名其妙,阮阮还是点了点头,她伸手想掰开祁慎的手,手腕却被祁慎抓住,接着身子一轻,被祁慎抱了起来。
将人放在床上,祁慎只留了一盏小灯在床头,他微凉的手指抬起了阮阮的下颌,眸子里隐约能看见点点星火,“身子好了么?”
“没……没好!没好呢!”阮阮往床里面缩了缩,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。
“宋大夫说你好了。”
第86章
床帏阻断了屋内的光,阮阮渐渐清醒过来,身上酸痛得厉害,她想祁慎应该已经离开了,耳边却传来祁慎的声音。
“醒了?”
阮阮转头便看见祁慎正以肘支撑着身子,正在看她,他脸上带着餍足,一缕墨色头发垂落下来,发梢落在身下有些凌乱的褥子上,像是在诉说着昨夜的荒唐和放纵。
昨夜……他折腾了她整整一夜!还要她不停央求他!畜生!禽兽!
阮阮重重“哼”了一声,拉过被子遮住肩膀,不想理祁慎。
身子忽然一紧,阮阮已经被祁慎拉进了怀里,阮阮把小脑袋扭到了一边,声音也气呼呼的:“你松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