矜贵的?太子殿下?刚才一阵很收敛。他没?有问苏漠太尖锐的?问题,也没?有什么特殊的?可以问身边的?崔仲仁和迎春。
至于被问,商景明因回答太过模糊,惹怒苏漠的?次数挺多。
现下?商景明要问苏千轶。
商景明手上拿着先前才喝完的?白瓷小酒碗,用指腹摩擦着。他望着苏千轶,有无数的?问题想要问她。可惜,苏千轶什么都记不得。
不过,记得与?不记得,眼神不曾改变。不论做什么,黑眸中满是无害。谁曾想最后胜者,会是看似无害,实际上运筹帷幄的?太子妃。
商景明轻笑:“你?现在什么都记不得,如何看我?”
苏漠在边上重重叩了一下?桌。崔仲仁咳了一声。迎春没?说什么,静静等着苏千轶开口。站在屋内门口值守的?尔东和春喜,现下?也竖起耳朵。
苏千轶知?道太子想听什么,但说假话没?有意思。她不清楚以前的?她在想什么,只清楚现在的?她,对婚嫁一事,对成为太子妃一事,暂没?那么执着。
与?其说是不执着,更细说该是:“不知?道。”
众人多说她是未来太子妃,说她和太子之间是相互倾慕。可她私下?没?觉得做太子妃哪里好。累心累力,难出东宫,恪守规矩,日子无趣。
要说没?得选,她安安分分当她的?太子妃便是。好歹是太子妃,日子过起来不算差。有钱有权又闲,平日里大多事是太子要做,不是太子妃要做,不用她多操心。
如今有得选,隐隐脚踏几条船的?苏千轶对太子,有的?只有“太子翻墙太荒谬”和“太子头上绿油油”这些离谱复杂且不正经的?念头。
苏千轶不好说她醒来后,常常陷入对自己的?唾弃和对太子的?同?情,只能委婉:“是个?好人。”
第34章
如?此一说,就是没动心。
在场谁都听出了苏千轶的意思?,对商景明同情了一点。极为微小的一点点。要是失忆前苏千轶对太子没意思?,苏家当然不会去考虑让苏千轶成为太子妃。
贵妃和皇后一事,让重臣心中有数,若是不成?皇后,又非要进宫,最终只会闹得荒唐。后宫不安,前朝容易不稳,到时夺嫡一事更多纷争。
站对则生,站错则死,大多数臣子当然是选择不站最安全。他们大多数人?的野心远没有大到想要把控朝政,控制皇室。
如?今太子对婚事上心,却?没想?到失忆后的苏千轶对太子反而没那么?上心。
几?个人?心中各有所思?。
商景明拿起壶,替苏千轶倒了一杯水。干净清透的白水,和烧白看起来相似,又全然不一样。一个无味,一个辛辣。
苏千轶喝下了这?杯水,商景明又替她满上。
苏千轶收了杯,对商景明愧疚说了声谢。客客气?气?,没有亲近,又远算不得疏离。太子除了会半夜翻墙,其他方面确实是个好人?。
至少至今为?止,他的各种传闻听到她耳中,让她稍动脑思?考一下,能察觉到他做事的各种妥帖,对朝政的把控也算得上有手段。
屋内气?氛微妙,正当苏千轶寻思?着差不多该结束今日游戏,回家睡觉养身体,猝然听到外面喧哗。人?声嘈杂,桌椅碰撞,器皿摔碎,还有人?骂咧。
迎春眉毛一拧,站起身来:“我?去看看是何事。几?位稍等。”
他走到门口,推开一些门出去,将内外挡住。门打开的一小?会儿,苏千轶听到一声尖锐的斥责,似乎是某个女子在愤愤辱骂。
想?看热闹是人?之本性。苏千轶一下没了愧疚心,想?听听外面发?生了什么?。
她转身侧头?,很想?起身贴门上去偷听。
苏漠行军打仗一贯眼观四路、耳听八方。他知太子和苏千轶在花阁,绝不能出差错,从进门到现在没放下过警惕心。他耳朵尖,隐约听到点笼统的:“似乎是某位官员的妻子,来花阁抓人?。”
崔仲仁嘶了一声。
他交友广,只是科考前后实在忙,所以很少到花阁这?些地方来。今天在花阁是凑巧,能见到苏小?姐等人?是巧上加巧。他不太明白:“大家来花阁,只是消遣消遣,听曲作乐,怎么?要到抓人?的地步?”
花阁卖艺不卖身,连权贵女眷都有来,不过数量会少些。像苏小?姐也能在。
在场坐着的几?个,没有人?热衷说闲话。苏漠和商景明没回答崔仲仁,春喜则见自家小?姐想?听,脚已挪过来,小?声解释:“花阁卖艺不卖身,但名头?大,进来开支更大。这?里常客中,世家权贵和商贾巨富居多。普通官员俸禄有限,要维持一家在京中生活足够,要常常来花阁不够。普通人?更如?此。”
开一个雅间,价不是一般人?能负担得起。
哪位官员要是拿了养家的钱,就为?了装点面子来这?儿开支,被家里人?找上门也不稀奇。
崔仲仁听着感慨:“下次上朝,看来能听到弹劾。”
话一出,他和另外两人?同时意识到一个问题。要是楼下事情闹大,万一导致他们身份暴露,恐怕不妥当。
苏漠对着商景明说:“你该回去了。”
商景明微颔首:“酒喝得差不多,一起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