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飞扬掀开眼皮朝殿内瞅了一眼,似乎想?要窥见殿内的光景一样。赵宴礼抱着陛下回来,太正常不过了,早在满春楼里,他就察觉两人关系暧昧。
“不打紧?”逄斯年?语气似不赞同,“不打紧夜里还能高热了?”
慕凌风抿了抿嘴角,在他的梦里,成为凤君后,发现南宫月似乎有一隐疾,她习惯一个人睡,半夜里经常听到她的惊恐声,而后总是陷入昏迷,高热不退。
他住在侧殿里,只?觉得一到夜里,凤栖宫中内侍宫人如临大敌,惶恐不安的样子,不敢靠近陛下寝宫半步。
昨夜,南宫月应该是隐疾发作了,亭山侯和赵宴礼昨夜都守在祥云殿,赵宴礼应该清楚她的病情?。
而他,梦中和南宫月成亲了那么久,都不晓得她的隐疾,无法靠近她的寝宫,说到底,南宫月压根就是不喜欢他,不想?让他介入她的生活罢了。
慕凌风心中生涩地疼,手?中的梅枝几近折断。
夜幕降临,内侍提着灯笼开始掌灯。
齐公公方走了出?来,一甩拂尘道:“陛下口谕,寡人无事,诸位大人请回吧,有事明日再奏,无甚要紧事,就不必来了。”
“臣等遵旨。”楚瑀等人急忙躬身应下。
齐公公点了点头,转身要走,又被楚瑀拦了下来。
“齐公公留步,”楚瑀上前?一步,附耳道:“陛下真的醒了吗?”
“楚大人慎言,给老奴一百个胆子,老奴也不敢假传圣旨啊。”齐公公淡定?道。
楚瑀急忙解释,“公公误会?下官的意思了,陛下既已醒来,神色可还好,下官是担心陛下的伤势。”
“楚大人放心,陛下只?是得了风寒而已,已经好转了,楚大人不如明日再来?”
齐公公客气了几句,转身进了殿。
殿内摄政王和亭山侯分?坐两侧,俱是一脸凝重。
南宫月断断续续醒来过几次,又很快陷入了梦魇里。以往她醒来后,便?不会?再次入梦,可这次,似乎严重了许多。
“你的静心丸似乎不起作用了。”赵宴礼敲了一下桌案,内心焦躁不安。
“静心丸也只?是缓解作用,除不了根,还须找到这个病根才行,你们遭遇追杀的两夜,她就没有什么异常吗?”韩非离问。
赵宴礼沉默了。
第一夜,他们躲在山洞里,前?半夜两人在一起无事发生,后半夜他引开刺客,独留了她一个人在那里。
等他天快亮返回来时,她已经瘫坐在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旁,她那时的神情?就如昨夜那般,手?中拿着匕首,双目呆滞,状若疯癫。
怪他当时急着带她离开,并没有细问,如今想?来,她那时应该是入了魔障,痴了心。
南宫月自小有个心魔,便?是宫变那夜,她被叛军差点侵犯,那时她年?纪太小,入了魔障,经常梦魇,后来大了才慢慢好转。这件事,除了赵宴礼,无人知晓。
难道山洞中那个被刺得血肉模糊的刺客,是想?侵犯她?
赵宴礼嚯地一下站了起来。
他早该想?到的。难怪南宫月第二夜时而惊惧,时而哭泣,原来她是再度梦魇了。
怪只?怪他当时疑心太重,怕她也有了前?世的记忆,怕她知道自己前?世的背叛,没有往她梦魇的地方想?。
韩非离看他的模样吓了一跳,跟着站立起来,“怎么了?难道夜里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??”
赵宴礼焦急地原地转了几圈,“怎么能去除她的心魔?心魔不除,她就永远活在梦魇之?中,越陷越深。”
“那应该除不去,”韩非离道,“她的心魔不是先?帝去世那夜,火烧皇宫惊着了吗?是不是你们山谷中那夜,大火烧山,让她想?起了火烧皇宫的那夜?”
“也不算是,”赵宴礼道,“今夜将人都撤走,我试试吧。”
“你试试?我可不敢让你试,般般要是有什么闪失,我怎么告慰阿姐的在天之?灵……”
他可不敢给赵宴礼试,试出?个好歹来怎么办。
韩非离话?未说完,就见赵宴礼朝他跪了下来,“侯爷,我比你更不想?她有闪失,我比你更珍惜她,她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,再不唤醒她,除去她的心魔,她就永远无法直视自己的过往,让我试试吧。”
堂堂摄政王竟然下跪求韩非离,男儿膝下有黄金,跪天跪地跪君主。
没想?到他能为南宫月做到这一步,他将韩非离当成了长辈在求。
“我知侯爷不信任我,除了我,侯爷再也寻不到合适的人选了,我知道般般的心魔在哪儿,就让我试试吧。”
“我对般般的心思,你是知道的,权势地位我都可以不要,我只?要她好好的。我可以拿我的性命担保,拿我仙逝父母的灵位起誓,我赵宴礼绝不会?伤害南宫月半分?,现在不会?,以后也不会?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