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非离气得就要张开大骂,南宫月急忙阻止了?,“小舅舅,还是让赵宴礼吧,明日我去接阿素来陪我,你多住几天,给赵宴礼看看伤。”
韩非离哼了?一声,让开了?路。
赵宴礼抱着南宫月下了?马车,一转身,看到了?慕凌风站在了?殿门?口。
纳卿
慕凌风一动不动站在夜色里,眼神空洞,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。
陛下和赵宴礼的亲昵,旁若无人。这一切都和梦境截然相反,赵宴礼没?有谋反,自己也没有设计南宫月毒杀赵宴礼。
他本可以高兴的,可是心却像针扎一般的疼。
南宫月应是他的妻啊,他本就是凤君的命格,是先帝在世时暗中指定的人选,为何?到了如今这步田地呢?
自夜半惊醒,他便惶惶不可终日?,将?进京后的种种,反复在脑海中过了一遍。
梦中赵宴礼娶了北越公主,投靠了北越,而现在北越已灭,北越公主已死,赵宴礼没?有谋反,没?有被毒杀。
他以为自己想当凤君想疯了,才会做这个梦,便起身走走。
深夜里,院子里空荡荡没?有一个下人,他又?缠绵病榻许久,没?走几步,就开始气喘吁吁起来,坐在廊下歇脚,却看到一个人急匆匆去?了祖父的书?房。
那人的步伐很像父亲。世?人都?道父亲寄情山水,不喜政事,就连祖父都?拿他没?办法,府中一应大小事,都?由祖父做主,也迫使他早早接触了族中事务,可他终究没?有做到祖父想象中的样子,祖父对他很是失望。
这么晚了,什么事会令一向不务正业的父亲,那般急切?
他心中生疑,悄悄跟了过去?,轻车熟路地躲过守卫,来到了书?房外面。
只听得父亲惋惜道:“可惜我们?的人晚去?了一步,让他们?逃脱了。那么高的悬崖都?没?有摔死,难道是他们?南宫家?气数未尽?”
祖父一声喟叹:“终究是南宫家?气运好,这都?是命啊!”
“气运好?焉知?不是我们?慕家?的气运,先祖立朝发迹的时候,是得了我们?慕家?的一口饭,这才有了如今的大雍,还有嫡妹娇娘,本应是凤命……
是他们?南宫家?借助我们?慕家?的气运,先帝借助娇娘立了太子,反而另娶了韩氏女。如果这都?是命,那娇娘现在就该成为太后,风儿此时已应该被册立为凤君!父亲,儿子不信命,儿子只信自己的兵。”
兵?慕凌风听得惊骇不已,难道这就是祖父让他进宫的原因?还想要一个皇子挂在慕氏名下,是这样吗?
他知?道有个早逝的姑姑,却不知?道还和先帝有过纠葛?父亲手中有兵,这是要做什么?难道如梦境中那般,带兵追随怀德王?
“这几年委屈你?了,”祖父说道,“帝王生性多疑,唯你?远离朝堂,才能保存实力。陛下现在羽翼渐丰,削弱世?家?的兵权势在必行,晋国公府首当其?冲,下一个萧家?的下场,恐怕就会落到了我们?头?上。”
慕凌风捂住了嘴巴,不敢发出?半分动静,原来父亲纵情玩乐都?是做给别人看的?是做给陛下看的吗?
难道陛下对晋国公府动了杀心了?
梦中他被立为凤君,而后伙同清宁君主谋害了南宫月,父亲带兵随怀德王谋反……难道父亲真的要这么做?
父亲愤然道,“本以为这次十拿九稳,没?想到南宫月这么命大,率下去?都?没?死,要不是赵宴礼在,她应该早就没?命了,赵宴礼怎么会从雪山活着回来,他早就该死在雪山里,自他回京后,一切都?变了。”
南宫月掉下悬崖了?父亲想行刺陛下?慕凌风不自觉又?靠近了一些,有句话说到了他心里,那就是自从赵宴礼回京后,一切都?变了。
如果赵宴礼死在雪山,或者陷入了北越,那他现在是不是已经进宫,成了凤君?如果是这样,这一次,他一定会好好对待南宫月,不会再碰清宁郡主,也不会再设计赵宴礼。
就像南宫月梦中说的那样,他或许再坚持一下下,就会得到南宫月的爱了呢,他一个活人还比不过一个死人吗?即便赵宴礼不死,他投敌叛国,谋反围宫,又?娶了北越公主,陛下再念着他,也不会和他再有什么交集。
可恨他经历一遭,最后才领悟到这些,可惜为时已晚。
如今赵宴礼没?有谋反,还和陛下在一起了,他怎么办?
唯有杀了赵宴礼,才能让一切回到正轨。
“既然已经如此,便从长计议吧。这次刺杀未果,势必会引起赵宴礼的警觉,你?回涿州躲一阵吧,大朗伤怀又?心软,也带他一起走,留下四郎就行,我们?总要保存一脉吧。”祖父说。
慕凌风握紧了拳头?,没?有再听下去?,悄悄离开了。他是不会随父亲走的,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。
他天一亮就进宫求见陛下,毫无意外被拦在了外面,然后随着亭山侯追到了温泉离宫。
饶是他做好了准备,看到南宫月被赵宴礼抱进怀中,超乎君臣之间的亲昵时,还是忍不住心痛。
“慕卿……你?怎么来了这里?”南宫月疑惑地问道,目光不禁落在了他身上。
他一袭黑色金绣长袍,融在夜色里,脸色略白,眼神中似透着沧桑,往日?温文儒雅的气度,竟有几分垂暮之感,仿佛一下苍老了好几岁。
待要再看,腰间那个大手,使劲揉捏了她一下,南宫月差点叫出?来,回头?就看到赵宴礼沉了眼眸看她。
他这就吃醋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