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柜一听,便知晓他买这些东西是来做什么的了,于是建议道:“若是要送姑娘,公子您不如买些夏日里最时兴的樱桃酒酿?这是小店新制出来的吃食,保管那位姑娘拿到手的时候还是带着凉意的。”
“不是送人,是我自己想吃,”萧迟砚有些不自在,“那就樱桃酒酿也来一份。”
掌柜也不拆穿他,卖了一份三两银子的樱桃酒酿出去,现在萧迟砚说什么都是对的。
因为酒酿用冰镇着,萧迟砚和掌柜约好了送过去的时间,便提着糕点先回了。
但走到巷子时,他在门口却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。
来人一身月白长袍,一副儒生模样,面容俊秀,正摇着折扇似笑非笑望来。
“迟砚,许久不见。”
萧迟砚将院门打开,等到门合上后,才对他行礼,“臣参见太子殿下。”
“诶,出门在外,叫我表叔就行。”
来人不是旁人,正是当今的太子殿下,楚怀安。
萧迟砚的母亲长阳郡主是楚怀安的嫡亲表姐,故而虽说两人差不了两岁,却是扎扎实实隔了一辈。
“太子殿下来此是为何事?”
“瑞王出京,朝中清闲,我便想出门逛逛,只可惜没有几个朋友,便下蕲州寻你来了,”楚怀安要去拿糕点,却被萧迟砚避开。
楚怀安不解,“怎么几日不见你还变小气了?”
何止小气,萧迟砚在隔壁方禾苗心里一直是个小心眼的形象。
萧迟砚不大想看见他,将糕点收好,转移话题道:“臣倒是不知太子殿下还有清闲的时候。”
“还是瞒不过你,”楚怀安坐到椅上,叹口气道:“实不相瞒,瑞王在扬州,我得盯着他,但也不能和他太接近,便跑到蕲州来了,这个理由如何?”
楚怀安是继后生的儿子,而在他出生之前,所有人都觉得贵妃所生的瑞王楚锦会被立为太子。
而且这些年来楚锦孝顺谦逊,在民间或是在朝上名声都要比正儿八经的太子楚怀安好上许多,事关皇位,二人何止两看生厌可言。
萧迟砚点点头,他自然是信的,毕竟楚怀安的手段他可是见识过的。
见他还是这幅和自己没话讲的模样,楚怀安开始打量起这个院子来,看了眼干干净净就连罐子都没一个的厨房,又看了侧卧,心中很是满意。
“迟砚,表叔搬来和你一起住,如何?”
萧迟砚额上青筋一跳,“太子殿下请慎言。”
“啧,没意思。”
楚怀安应当真的只是太闲了些,在这儿干坐了一会儿,见萧迟砚也没有留他用晚饭的意思,便自己又摇着扇子走了。
傍晚。
赵盏一直在自家门口观察着,一见到顾怜出来,便忙不迭端着凳子跑来了。
只不过有人比他更快一步,萧迟砚只长腿一迈,便坐到了顾怜的身边。
赵盏对他的手段嗤之以鼻,哼他一声后坐到了另一边。
他还没把自己买的糕点递出来,便听萧迟砚道:“我买了红豆糕和奶糕,请你吃。”
赵盏:“?”
赵盏看了眼自己手里提着的红豆糕和奶糕,又见萧迟砚手里提的糕点,一时怒从心起,“你学我!”
萧迟砚将油纸包打开,“没有学你。”
他只是无意听见,怎么能够算学?
但顾怜却并不理他,对赵盏道:“赵公子有心了。”
待叶皇后走后,楚怀安才慢慢站起来,他想起来父皇对自己的冷漠,对瑞王定王这几位兄长的关爱,不禁自嘲一笑。
夜色浓重,今夜不眠之人又该有多少呢?
萧迟砚顶着月色翻进顾家后院之时,顾怜方洗漱完,正坐在窗边擦半湿的发。
她的眸里含着笑意,一看便知心情很不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