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脏在怦然地跳动着?,思绪也在疯狂地翻腾着?。
沈希的笑容缓缓地褪了下去,她?将手抽了回来,似是不?忍叫平王妃多看。
她?眼眶发红,声音微哑:“母亲,这……这是在审讯时?留下来的痕印。”
沈希知道自己这幅神情有多惹人怜惜。
而且冯家是遭过大难的,平王妃应当很清楚审讯时?会发生什么。
平王妃的神色果然变了。
“他们怎么敢的?”她?愕然又愧疚地拥住沈希,声音微哽,“阿言从前就常说你老是报喜不?报忧,总将心事和委屈都藏着?。”
“小希,往后?你可再不?能?如此了。”平王妃的手臂颤抖,“来,让母亲看看。”
她?再度握住了沈希的手。
可沈希却?不?敢叫她?再看了,暧昧时?的指痕到底跟其他时?候不?太一样。
平王妃那般心细明慧,如果令她?再瞧出什么端倪,沈希就真的没有借口?了。
“我让母亲担忧了,”沈希抬起眼眸,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,“不?过您不?必多虑,真的……真的没什么。”
她?声音低低的,泪水似是下一秒就要落下来。
“若说委屈,夫君才是真的受了大委屈……”
沈希满目哀伤,眼尾以透着?薄红。
她?的话语虽然委婉,但平王妃却?立即明了她?未尽的话语,那一刻气血向?着?脑中冲去,太阳穴更是突突地作痛。
再没有比谋逆更重的罪。
在昨夜时?平王妃就一直在等,军士会什么时?候过来将她?也一并?带走。
后?来知悉萧言被关押,她?心底其实已经有了不?好的预感。
今朝重宗室抑世家,但这不?意?味着?宗室就能?去触碰皇权的底线。
平王妃心中苦涩,可望见?沈希的泪眼后?,却?到底还是先怜惜地抱住了她?。
沈希才刚刚进门就面临如此祸患,而且还平白遭了大难,即便如此,沈希还能?够保持沉静,甚至在她?跟前做掩饰。
能?得到这样的儿?媳,她?又有什么所求的呢?
“你一定要好好休歇,小希。”平王妃哑声说道,“实在不?行,晚间我随你一道过去吧。”
她?的感情很真挚,并?不?似客套的安抚。
但沈希却?陡地一震,她?连声说道:“不?必,母亲。”
“事情……事情应当不?会再出岔子了,”她?露出一个笑容,声音轻柔,“而且父亲还马上就要回来了,夫君此番一定能?化险为夷的。”
平王妃又拥了拥她?,说道:“好,好。”
走回到院落里后?,沈希怦然直跳的心脏才逐渐恢复平稳。
她?取出暗格里的药膏,咬着?牙关往腕间的红痕上抹去,但更难捱的是腰侧和柔膝上的肿痕,稍稍一碰就会泛起灼烧般的痛意?。
沈希忍不?住地发出闷哼,细碎的哭腔亦从喉间溢了出去。
萧渡玄为什么这么喜欢在她?身上留印子?还掐得那么重、那么狠。
她?认真又小心地给自己上药,一时?之间差些忘记这里并?非是她?的闺房。
听闻有人忽然从外间走进来的时?候,沈希的手腕狠狠地颤抖了一下。
她?慌乱地披着?外袍,将身躯裹了起来。
进来的人是江月。
她?的步履轻缓,没什么声响,径直就端着?小桌案走了进来。
“夫人,奴听人说您还没用午膳,专门令小厨房给您做了膳食,”江月微笑地说道,“您看看这些,可还合您的心意?吗?”
内室的屏风如同轻纱似的。
虽纹绣了山鸟湖泊,可却?起不?到什么遮掩的效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