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此,他?们不仅不能动什么歪心思,还得眼睁睁看?着盛献音一伙吃饱喝足了,才能将食物送到?摘星楼中。
如此下来,外头军队难免生出怒气,可领头的叶危止却悠哉悠哉的,甚至有?一种乐于维持现状的感觉。
听到?叶流云问?出这话?,她又取出千里镜,抵在左眼上一看?,只见摘星楼顶层人影杂乱,有?人只披件宽袍,面容狰狞,姿态狂放疯癫,像在大声嚷嚷着什么,周围侍人围绕在身边,藏不住的担忧恐惧之色。
叶危止勾了勾唇角,竟露出一丝解恨的肆意?。
她不知皇帝服用了寒食散,摘星楼中的人也不敢借着要水、粮的机会,偷偷讨要寒食散,生怕此事泄露。
且不说叶危止等人知道会如何,要是被盛献音得知,恐怕真的会死死守在门外,只等盛黎书毒瘾爆发而死,让自己顺利继承皇位,于是,她们只能让陛下硬挨着。
可这寒食散向来折磨人,毒发时?,浑身上下都冒起?炙热温度,连衣服都穿不住,只有?泡在冷水中才会稍舒服一点,但眼下哪里有?冷水让陛下浸泡?只有?硬挨罢了!
所以这几日,叶危止只要一拿起?千里镜,就能瞧见盛黎书在里头痛苦挣扎的模样,没有?片刻缓和。
叶流云不知她为何又高兴起?来,只注意?到?又有?人快步赶来,对她抱拳喊道:“大人,摘星楼那?边派人传话?,要我们打几桶冷水进来,陛下要沐浴。”
盛黎书终于挨不住了?
闻言,叶危止挑了挑眉,不仅不同意?,还摇头拒绝道:“不可不可,此刻正是最严峻的时?刻,陛下怎么还在意?这些身外享受?”
“你让人告诉他?们,代我向陛下告罪,不是我不肯给?,是我怕叛军扣下水桶,到?时?候不再依赖我们送食,也不肯让我们给?摘星楼送东西,那?岂不是要活活渴死里头的人,”虽然她嘴上说的是请罪,可唇边的戏谑却不减。
那?人看?不懂叶危止的心思,但也觉得她说的对,此刻情况危机,陛下却还要做出如此不合时?宜之事,实在不该,故而,对那?边派来的侍人一点好脸色都没有?,直接冷着脸就拒绝。
那?侍人欲言又止,最后还是叹气离开。
话?又说回叶危止这边,只见她露出几分惋惜之色,啧啧几声就开始自言自语道:“小九怎么就要回来了?早知道就不催她了,我还想再看?她痛苦几日。”
话?到?此处,她又想起?旁边的叶流云,招了招手?让她上前,继而低头就道:“等会让人往晚上的吃食里加些泻药。“
叶流云一听这话?,又震惊又诧异道:“泻药?万一被六皇女调换……”
话?还没有?说完,还被盛黎书打断,直接道:“两?份都加。”
“什么?!”叶流云瞪大眼,忙道:“若是陛下吃到?……”
“我们这也是救陛下心切,不得已而为之,”叶危止很是无?赖。
叶流云犹豫不定,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好的办法,只是摘星楼里头的人又要多受点罪。
可叶危止哪里会在乎这些,她巴不得那?人再被折磨得惨些,说不定前几日就想到?这个法子,只是一直拖到?现在,直到?听见盛拾月要回来的消息,这才不得已实行。
叶流云思来想去,也只能抱拳称是。
时?间流逝,转眼便到?夜色浓重、圆月高高挂起?之时?。
盛献音瘫坐在地,几日的精神紧绷让她疲倦极了,待疯狂散去,心中隐隐多了几分悔意?,早知就不该如此冲动,可她既失手?打死了许正明,便已是箭在弦上、不得不发,否则……
她可能连搏一搏的机会都没有?了。
藏在衣襟里的玉章随着动作,时?常撞向她的胸口,无?数次提醒她,当时?发生了什么。
她还没有?来得及再想,腹痛就突然席卷而来,她一下子弯下腰,双手?抱住肚子,疼得脸都皱成?一团,看?起?来十?分痛苦
怎么回事?!
盛献音努力抬起?头想要叫人,却瞧见周围人都像她一般,个个抱着肚子,空气中弥漫出一股难言的恶臭。
被下毒了?
她猛的反应过来,想要挣扎,可肚子却又传出一阵绞痛,叫她动弹不得。
而外头看?似已经休息的军队,突然点燃火把,骑马执刀,大喊着冲来。
盛献音眼前一白?,心知再也无?力回天,最后看?见的画面是,眉眼冷厉的武安君一脚向她踹来。
剧痛之下,她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?,直接就晕了过去。
———
待盛拾月等人赶回时?,已是次日傍晚,宫变早已结束,汴京城中终于恢复几分人气,但也不敢太?过走动,只采买些必需品就匆忙赶回家。
城中巡逻的士兵也变多,时?不时?就有?人结队走过,面色极其严肃,稍有?风吹草动都会停下查看?。
盛拾月本想找人询问?,可那?些个行人无?一不露出惧怕之色,犹如惊弓之鸟一般,不敢有?丝毫停留,一喊就拔腿跑开,别说什么话?了。
无?奈之下,她与孟清心只能暂时?分开,分别赶回府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