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?人就笑,像只给块骨头?就摇尾巴的大狗,若不?是在说正事,这会已经粘在宁清歌身上讨吻了。
宁清歌挪开停留视线,接道:“这玉章便是压垮六殿下的最后一根稻草。”
盛拾月点了点头?,见宁清歌已经上完课,终于凑近,偏头?吻在她唇边,就笑:“孤有宁先生,胜过六皇姐、八皇姐麾下全部幕僚。”
盛拾月这些日?子总是这样,每当宁清歌坦诚告知,她便冒出?各种甜腻的话语,像哄小孩似的,乖巧一次就奖励一颗糖。
年长那?位怎么可能看不?出?来,只是配合着年纪小的那?位,之前凝重的眉眼舒展,宁清歌低头?,碰了碰盛拾月的嘴唇,表示应和。
可看出?来归看出?来,但盛拾月愿意说这些,宁清歌心里也是欢喜的。
“我们明日?就启程回京?”盛拾月问。
此刻距离江口县一事,已过去一月,魏莹母女已被掩埋在太?女庙外,盛拾月本想派人重修太?女庙,思来想去又止住,将此事暂时搁置。
至于杜庭轩等人,早早就被锦衣卫处置完,抄家所得财物全部用?于赈灾,也多亏了这笔钱,能让柯熙有了足够资金,召集人手重修堤坝。
不?过因江口县破坏严重的缘故,这堤坝只能重新选址,一通操劳下,据说要忙上几?年。
盛拾月两人相信柯熙为人,完全将此事交付于她。
再说如今扬州上下官吏都被换了一遍,全是锦衣卫挑选的能干可靠之人,即便有时会有些小心思,但也比之前的杜庭轩之流好得多。
故而宁清歌、盛拾月没有太?多顾虑。
宁清歌点了点头?,表示同意。
下一秒,盛拾月又突然想起什么,突然坐起,表情一肃,快速道:“孟四儿的母可是执掌御林军的执金吾,自从她离家出?走后,她母亲就将几?个女儿都安排进?御林军,你?说孟家会不?会有事?!”
她话音刚落,外面就突然响起脚步声,孟清心敲门大喊:“盛九,我要回京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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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?,盛拾月等人丢弃马车,轻装骑马,匆匆赶回汴京。
扬州百姓得知消息,连夜守在府衙门外,夹道相送,急行十几?里,仍有人跪地高喊,感谢宁大人与?九殿下。
向?来被喊做纨绔,受尽鄙夷的盛拾月头?一回有这样的待遇,从耳朵红到脖颈,一路没敢扭头?,直到没有百姓的地方,才敢停留片刻,转身看了一眼只剩下城墙轮廓的扬州城。
谁也不?知她在想什么,只是定定瞧了许久,而后毫不?留恋地打马离开。
第109章
大梁,汴京。
城中气氛焦灼,往日的繁华不再,上至世家贵族,下至商贾平民,皆龟缩在家中,只偶然推开窗户缝隙,担忧又恐惧地看正中央的皇宫。
威严的宫墙染上血水,午门半开着,时?不时?就有?身穿盔甲的士兵穿梭而过,手?一直握在刀柄上,行色匆匆。
再往里看?,一连几日,宫中形式依旧未有改变,以摘星楼为中心,御林军死守于阁楼之中,几乎个个负伤,面色苍白地紧紧盯着外头。
被夹在中间的盛献音等人,丝毫不敢休息,尤其是为首的盛献音和淮南王,眼睛都熬得全是血丝,紧绷着神经,极力寻找一线生机。
而最外头的军队虽严阵以待,却比里头两?方人马轻松得多。
那?身穿银甲的叶危止放下千里镜,往腰间一别,随即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,甚至有?种百无?聊赖的感觉。
另一边的亲兵在此刻递上茶水,压低声音就道:“大人您喝点茶醒一醒神,再怎么样,咱们也得装一装,别给?里头人瞧见了。”
叶危止很是不耐,将茶盏接过,又捏着茶盖敲了敲,这恶劣的举动,竟有?有?些像盛拾月之前的纨绔作风,也不知是谁学谁。
茶水还未被端起?,身后突然有?人快步赶来,叶流云挥手?赶走旁边两?人,再半步上前,侧身附耳就道:“大人,殿下与夫人还有?一日就可抵达京城。”
听到?盛拾月的消息,叶危止面色一喜,还没有?来得及高兴,又突然板着脸,斥道:“什么夫人?我还没同意?呢,以后都叫她宁大人。”
叶流云随即后退半步,拉远两?人的距离,也不反驳,就是规规矩矩又喊了一声:“夫人。”
叶危止斜眼觑着她。
当真是出息了,以前对自个还恭恭敬敬的家伙,打了几场仗,挣了点军功就敢违抗她的话?了。
叶流云就那?么让她瞪着,不卑不亢道:“六皇女那?边又派人来要水了,我们还要给?吗?”
此事说来无?赖,盛献音等人蓄意?造反,自然不会随身携带干粮和水,能强撑到?现在,全靠叶危止派人送进去的水、粮。
不是故意?投敌,是不得不送,毕竟陛下还在摘星楼里头,中间堵着盛献音等人,若不给?盛献音水、粮,那?么摘星楼里的人也得不到?补给?,总不能眼睁睁看?着陛下饿死在里头吧?
最无?奈的是你还不能给?太?少太?差,若是两?份水、粮不同,那?盛献音不仅会让人扣下些许,甚至会将两?份补给?调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