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?这事,盛拾月早起又是?一通闹腾,抱着宁清歌不撒手,不准她起床,宁清歌哄了半天,最后不得已,只好承认自己的腰、腿也酸软至极,盛拾月这才有一种两?人同甘共苦的感觉,松手将放开她。
也因?此,盛拾月今儿是?踩着点,踏入国子监的。
那些个?早早赶来的纨绔们难免埋怨,不等?夫子多讲片刻,就大?笔一挥,唰唰唰写一堆小纸条往盛拾月这边丢。
盛拾月起初懒得理会,手杵着脸犯困。
直到现?在扯到痛处,勉强清醒几分后,而后慢悠悠扯开堆了满桌子的纸条。
也不知她们是?有多大?怨气,墨迹还不算干就折起、丢来,于是?笔画全粘在一块,再加上一个?个?张牙舞爪的笔风,实?在让盛拾月看得费力,拧着眉头,脑袋也不禁往下低,几乎粘在纸页上,这能?勉强认清些。
那授课的先生抬眼瞧见,却没有多说,只当什么都没看见,依旧念着手中书本?。
倒是?那些个?寒门?,时不时就往盛拾月身上瞥。
盛拾月辨认半天,终于看懂这伙人写了什么。
这个?字迹狂放、墨迹最糊的是?潘玄,痛心疾首的写了一大?堆,规劝盛拾月不能?如?此懒惰,要和?她们一样早些赶来。
盛拾月看得眉头直跳,不消想就知道,她这一堆大?道理,全是?她阿娘经?常念叨的,不然她那么一个?不学无术的家伙,哪里能?编出那么多之乎者也。
而这个?一堆错字的是?朱九儿,没有咬文嚼字,只是?问她怎么来迟了,可紧紧贴在她后背,最幽怨的目光就是?来自她。
其他懒得再看得那么仔细,反正就是?一个?意思,唯有萧景不问她为什么,反倒问起她的未婚妻。
盛拾月手一伸,便将毛笔从笔架上,用力扯下。
明艳眉眼有顽劣笑意一闪而过,只见她手腕一转,紧接着就有墨字浮现?。
在潘玄的纸条上写:最难消受美人恩。
在朱九儿的纸条上写:春宵一刻值千金。
又写:春色恼人眠不得。
再写:夜来春睡浓於酒,压褊佳人缠臂金。
怎么昏庸、怎么嘚瑟,怎么来。
紧接着也不管谁是?谁的,将纸团一捏,就往各处丢。
唯有那萧景的纸条,她思索片刻,慢慢写下安心二字。
收到回复的众人掀开一看,面色一个?比一个?复杂。
潘玄直接把那纸条撕碎,手捏成拳头。
朱九儿咬牙切齿,恶狠狠地瞪着盛拾月。
阿丹直接折断了一只毛笔。
王辽有点想哭,又扯出痛苦的笑。
若不是?此时还在国子监中,几人必然要破口大?骂:成亲了不起啊!
可现?在没办法骂,这几人虽然嚣张,但也不至于那么没有礼数,将先生看做无物?,只是?盛拾月这一番闹腾,却将众纨绔心中残余的胆怯消去。
总归是?一群被家人保护得太好的孩子,平日里再气愤,也不过将人套上麻袋,拳打脚踢一顿消气,等?做完之后,甚至没想过遮掩,大?大?咧咧往酒楼一坐,就等?着被家里人收拾。
可宁清歌这一出手,却是?灭人满门?。
虽说罪有应得,但看着前几日还和?自己对骂斗气的人,突然就人头落地,几个?纨绔难免觉得后脖子发凉。
如?今被盛拾月这一闹腾,心里头只剩下一件事。
要不早点成亲算了。
反正她们身上都各有婚约,只是?怕被人管教,所以一直拖延着,如?今看盛拾月如?此嘚瑟,她们就忍不住牙酸。
许是?闹出的动静太大?,那先生咳嗽几声,便点名喊道:“苏春来,你来解释一下这句话的意思。”
继而就有一寒门?学生站起,眉一扬,环顾看向周围,露出十分骄傲的模样,大?声回答起来。
而她周围的学生都露出羡慕之意。
这讲课絮叨、枯燥的夫子,竟能?得到那么多学生的爱戴?
盛拾月脑袋一垂,思绪又偏向别处,想起昨天,她拍打的力度不大?,可终究是?那处,看宁清歌今日走?姿正常,也不知道伤到没有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