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清玉很快回答了她。
萧南时松了口气,洋洋得意起来:果然还是挺懂事的嘛!
但她犹记得自己这时在发脾气,压住渴望上扬的嘴角沉声说:“那为什么不寄给我?”
“那个时候我日日只能听爹爹偶尔提起,他从朝堂上知道的你的消息,我好担心你的,你知道不知道?
你立刻马上给我个解释,不然我就要生你的气了!”
她哪里肯生他的气,却突然觉得,同他吵嘴有大乐趣。
只瞧着陈清玉温温和和的脸色忽然慌乱起来,伸手去抓她的手紧紧握住,忙好言哄道:“你不要生气。”
他顿了顿,解释说:“……今年漪州秋涝离奇凶猛,我那时担心事情处理不好,我不敢。”
不敢和你说。
年纪小一点的时候,他曾经尝试过和身边人报忧,或者只是分享没有头绪的麻烦事。可那些原本还笑吟吟的人听见之后,一下子就会疏远,再指责他无用。
譬如母妃,譬如父皇。这次又事关她母亲的故乡,他不敢事成前就和她报信,只想着将问题妥善解决再寄出,却不想在那以前,她便骤然降临于他身边。
“你还生气吗?”他伸出另一只手的食指,轻轻戳了戳她的手心。
“生气啊!”萧南时握拳,包住他的长指大力摇晃两下,“你不相信我,也不信你自己。”
陈清玉想,确实。
他很想改变,向她也向自己说道:“我以后都信的。”
萧南时松开拳,改为与他十指相扣。
“那你以后,也要时常与我写信。
见字如晤,我们成婚前,或者你有时候外出、我没办法见到你的时候,就捧着你的信,一个字一个字细细地读。”
“所以——”最后,她凑近他,“那些信,给我看看?”
陈清玉有些害羞,但又怕这个机灵鬼说自己在骗人,还是起身转向身后的书柜,把信从暗格里翻出来交给她。
他刚重新坐下,就听见萧南时摇头晃脑地念:“与南时书,卿卿如晤,忆自宫中一别,弹指数日……”
“你怎么。”
陈清玉想取回她手中厚厚的一沓信,却被她轻易躲开。
他羞急了,面颊色若桃花。
怎么还读出来?
萧南时一字一句看着,眼睛眯成两枚小月亮,又弯又亮。
她读着读着,犹嫌不够,转头坐在捂面不语的陈清玉腿上,笑容纯净:“我累了,你自己读给我听。”
陈清玉用来掩住红面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往下移,露出一双漂亮却无奈的眼睛与她对视,最终还是拗不过,只好接过信柔声读着。
“……今日过桂花坞,思卿与吾共观之桂花,离卿则不香矣。
虽则香淡,亦属胜景,若能与卿共赏,心甚悦尔。折桂而下,却无相邻驿站可寄……”
“………重阳已至,不知京中气候几何。
明月我心,况复相思。佳节更应团圆,萧府设宴否?南时今日加餐否?
…秋风多厉,珍重起居。”
“致南时,睽违日久,未悉近况,拳念殊殷……”
萧南时整个人贴进他怀中,听着他清润温柔的声音,亦笑亦泪。
她忍不住扬起头,吻他说话时随之上下滚动的喉结。
陈清玉一个字正好读完,深吸一声,将还未来得及念出的下文吞咽回去。
他深沉的看向她,她却说:“不要停。”
她的手像喝醉酒那天一样抚上他的胸膛,又绵绵的往下,解开衣带探进去,作乱般摸那僵硬滚烫的腹肌。
细白柔嫩的小手动作轻柔又灵巧,手指一寸一寸地滑过,能感受到布料之下炽热的颤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