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?不是说好的要杀了我吗?你告诉我为什么?”
他哭吼着,然而没人应他,就连怀里的女子也在一点点冷去。
“我没让你死,你怎么能死?说话,我叫你说话,你听见没有?”
仇行世试着探了探褚楚的脉搏,半晌摇摇头,道了一声佛号:“瑾王殿下节哀,帝姬已经去了。”
“滚开。”褚谦一把将他拂开,嘶吼着,狂怒着,“她没死,她还好好的,她只是吵累了,想休息一会儿,她没死。”
他一遍遍重复着她没死这句话,紧紧搂住怀里的人儿。
谢景谙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,让人急忙去宣御医。
这些人要死是他们的事,可是别死在他这里,别死在这个关头。
褚谦将褚楚脸上的血一点点擦干净,像哄孩子一样,对着已经没了呼吸的女子温声细语:“好了,不吵了,以后都不吵了,我们回家,我带你回家好不好?”
说着,便要抱起怀中的女子。
只是还没等他起身,口中猛地吐出一口血,竟是比褚楚撞柱还要来得多,来得急。
他被呛得直咳嗽,血还是止不住地往外倒,全身上下的血似乎都在这一刻找到了出口,如泄洪一般奔涌而出。
血很快染红了他的衣襟,连带着染红了他怀里的褚楚。
他伸手去擦,但越擦越多,越擦越脏,最后干脆抱紧褚楚,和她相互依偎着。
等到仇行世再去探时,早已没了呼吸。
第98章不介意让你更恨我
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漫长,夜里起风,京城又下了一场雪。
崎岖山路上驶过一辆晃晃悠悠的马车,叶观礼催马扬鞭,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。
眼角余光瞥到马车帘子掀起,他还以为是山间冷风灌的,正要伸手去拉一拉,却看见一只纤纤素手挡着车帘。
顺着修长手指的主人看去,便见女子额头缠着纱布,其下隐隐渗出血迹,面色微白,衬得眉心的三叶花钿越发刺眼。
叶观礼眉梢飞挑,还未开口笑意便溢出了眼底:“小美人,你醒了?”
外间风雪寒凉,褚楚被冻得瑟缩了一下脖子,但也学着叶观礼的口吻勾了勾唇角:“辛苦了,叶老板。”
当初在大御,她以婚约提出和晏行舟做交易,那个时候晏行舟便悄悄介绍她们认识了。
至于撞柱假死,不过是她和叶观礼做的局。
她被褚谦强制带来宋府那晚,半夜惊醒时茶漪娘子来看她,给了她一颗假死药。
茶漪娘子语重心长对她说了许多,让她以后不要用自己的性命做傻事,不值得。
就算遇到不得不用性命成事的时候,假死药也足够了。
她以为她这辈子都用不上这颗假死药,没想到在大齐皇宫那个饯行宴上倒是派上用场了。
虽然中途出了点儿意外,但好在结果也不差。
褚楚吸了吸鼻子,肆意感受着山间的冷风。
原本是想着她在饯行宴上假死。
如此一来,大御明昭太子在大齐下落不明,再加上她这个大乐帝姬死在大齐,这两件事加起来,足够辛如练摆脱现在被囚的局面了。
只是她没想到仇行世会突然横插一脚,说出那样的话,引得褚谦疯狂如此。
褚谦死前说的话她都听到了。
她不是大乐的韶宁帝姬。
辛如练才是。
他以为他这样说就能离间她和辛如练之间的关系,真是可笑。
她既然叫辛如练一声姐姐,那就永远不会被他人三言两语轻易离心。
不管谁是帝姬,她既然做了这个契机,就不会半途而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