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以前的秦砚初,别说她只是喝醉了,就算他被下药了,也能冷着一张脸恭敬自持,更不会主动要求与她同一屋檐。
即便情浓时,他也非常讲求水到渠成,从不越矩。
越想越心惊肉跳,她可没忘记秦砚初那非人类般的智商。
一晚上的沉淀,让她想出了狡辩的理由,以指为梳,甚至称得上温柔的轻声,“还没问过,阿初是不是在怪我,怪我没有回去?”
秦砚初垂下眼睫,“那公主给我一个理由吗?”
学着别人眼眶微红,孤苦柔弱的样子,“我还以为你不关心我呢。”
“那段时间你好忙,我病重,呼吸一口都疼得要命,你都没空陪我。”
“想给你过生辰的,可你直接走了,我的生辰礼物是好不容易准备的,还以为你看不上,就想着拿其他的心意抵着。”
“听闻城外有个求姻缘地方,没想到会遇到刺杀,我怕极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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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掉下了悬崖,我好冷,还疼,以为自己要死了。再醒来后我就被人救了,在之后就听说你斩杀了无数声称知道我消息的人,我不敢露面,辗转吃了很多苦才来到这里,央求他们收留我。”
以前赵明珠一般不屑说谎,她对他的浓情蜜意也是真的,这样的人,很难不喜欢。
后来生命警报解除,她更无心说谎,秦砚初对她千依百顺,没有什么是她需要编织谎言才能得到的。
第一次说了这么大一个谎,略有紧张,底气不足。
以秦砚初的聪明,很容易就能看出来赵明珠所谓真情流露背后的虚无缥缈。
可是他心疼还来不及,怎么会怀疑呢?
冷落是真的,刺杀是真的,坠崖也是真的,这些都是他无数次审问得到的结果。
坠崖后能够捡回一条命的人,又怎么会没吃过苦头。
面容惨白,急于贴近她寻找安心,如玉的指节抚上她的泪眼,“是我不好,是我让公主受苦了。”
他没解释,当晚,他的人将悬崖翻了个底朝天,没有发现半点人的踪影,只见公主破碎的衣裙,还有染血的香囊。
公主有事情瞒着他,这不重要,公主回来了就好。
轻吻她的眼角,他问:“公主不想回宫吗?”
赵明珠身形一僵,“阿初,以前我年纪小,折了你的朝堂梦,这些年我自己也想通了,以前是我不好,也是我见的人少,看见你就不计代价绑着你,以后不会了。”
她试探性说:“让明珠公主死了不好吗?”
秦砚初抬手压住了赵明珠的唇,“公主慎言。”
赵明珠发现,秦砚初很好忽悠,随便说个理由似乎就搪塞过去了,也不知道信没信,至少不会时不时阴恻恻的看着她了,偶尔目光中还会露出怜惜。
赵明珠现在可不想要怜惜,她只想安安心心过自己的小日子。
这段时间,秦砚初又变回了那个温和守礼,不错乱分毫的人。
只是他还没有搬出去。
赵明珠厉声,“阿初说不纠缠,难道是在骗我吗?”
秦砚初神色不变,冷冽的声音想起,“公主是想让我睡其他人睡过的床榻?”
赵明珠心虚,旁边那间侧室的人是她今天支走的,想让秦砚初去那边住一段时间,他这么一说,确实不妥。
可是让她直接妥协也太没面子了,鼓着气,“我就不信你没有其他去处,赖在我这里做什么?”
“我明日就要启程走了,公主还要和我计较这些吗?”
秦砚初直直看过来,没什么情绪,却比厉色控诉更致命。
赵明珠一缩脖子,失了赶他出去的念头,施施然穿过内室,不声不语趴在窗边。
果然秦砚初就是来克她的,自从他来了,总能想出千种办法不让她出门,这和她平时躲懒一点都不一样,她现在特别想出去,甚至觉得窗外的气息都是甜的。
夏日正是百花齐放的时候,她习惯性远眺,想看看隔壁的人在做什么,余光刚沾上一片衣角,呼啦一声,窗被关上了,转头就看到秦砚初那玉质的脸。
他低声劝道:“下雨了,风大,公主注意身子。”
赵明珠嘴角下垂,肉眼可见的不开心,这个人就是像变着法的囚禁她,不让她出门,果然,不能被美色所迷是对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