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禧的心又莫名地低落下去。
颂音是时祺在旅居欧洲时就着手注册与组建的公司,意在培养自己旗下的音乐家与调律师。整个音乐市场良莠不齐,他想借机开拓属于自己的天地。
是遇到她之后,才开始有了私心。
“受伤了?”
可看见她,笑意忽而在眉尖收拢,他皱着的目光落在温禧的膝盖上。
温禧顺着他视线的方向,现在才发觉膝盖上的异样。
刚刚她调律时太专注,办公室是瓷砖地,检查踏板时就这样直直地跪下,将膝盖磨红。
每个人家庭环境各有好坏,温禧不可能颐指气使客户去给自己找个软垫。
穿护膝,又觉得太过矫情。
温禧穿短裤与长靴,经年累月的娇生惯养依然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,难以磨灭,肌肤好像豌豆公主般娇嫩。
但调律与钢琴打交道,难免要磕磕碰碰。
再加上今天雪上加霜,她的右侧膝盖不慎在琴脚上擦了一下。碰巧她正在精调最关键的环节,于是咬牙忍过短暂的疼痛,就继续投入到工作中。
现在凝神一看,膝上的丝袜不知何时被勾开一个小口,留下一道刺目的破口。
现在血已凝固,但滴落的血珠在丝网中干涸留痕,在白皙的小腿上斑驳着,分外惹眼。
看着有点瘆人。
比起受伤,温禧因被勾开的丝袜感到怪异。
她用手遮掩,却在手忙脚乱中扯开更大的破口。
时祺观察到她的异样,没有在朝她的方向靠近,只沉声问:“疼吗?”
“我没事。”
温禧摇摇头。
她没有那么娇贵,还想硬着头皮聊完剩下的流程。
“你等一下。”
时祺起身,旋开门把,轻声吩咐秘书来,秘书会意。
“去换一身衣服吧。”
他将安全感交还给温禧。
这算什么事?
来面试将上司晾在原地,自己去更衣。但让她穿着扯坏的丝袜在办公室里继续面试,她更是如坐针毡。
温禧左瞧右看,觉得这里也不是合适的更衣之地。
果然秘书打开走廊尽头的一道私人电梯,领她去更衣室。
时祺的办公室一应俱全,甚至比陆斯怡在市中心的平层也不遑多让。听秘书跟她解释,从会客厅到休息室,温禧甚至有种他把家安在这里的错觉。
然而事实还更令人咂舌。
“这栋楼就是我们老板的产业啊。”
温禧问华顺大厦有何特别,颂音为何偏偏在这里租了这么多的空间,小姑娘天真无邪地回答她的疑问。
是她对身边的隐形富豪一无所知。想来那架古董钢琴也是他的手笔。
秘书将温禧留在这里,让她慢慢挑选。
“温小姐自便。”
与其说这是更衣室,不如说是一个大型的衣帽间。眼前的房间以银色为主基调,灯带让整个环境都变得通透明亮,中央有中岛收纳柜。
更衣室里有纷繁复杂的当季新款,与她所有的尺寸都能对得上-
温禧回来,他还在原地等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