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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时分,褚朝云正在厨房里徘徊,她打算等着天在黑一些的时候再上去,尽量能不被婆子们察觉,就不惊动他们。
只是稍微这么一寻思,门外那抹浅蓝色的身影就出现了。
是褚惜兰。
“诶?大姐姐。”
褚朝云很是高兴,忙把人让进来。
褚惜兰拿着空酒壶下来,一只手还端着盖了布帘的托盘,显然是下来跟她见面的。
这阵子褚惜兰的情绪已经平缓多了,哪怕分到了客人,她也不似最初那般排斥,因为她知道,只有努力活下去,才能带给弟弟妹妹们希望。
褚惜兰的状态看着不错,一进门就悄悄掀了布帘,布帘下是一些新鲜的水果。
褚朝云见了,眼睛顿时亮的放光。
“我的天哪!葡萄,梅子,柑橘,梨……竟然还有荔枝?!”
她知道古代的荔枝还是蛮珍贵的。
一见到还有这种好东西,心中顿时暗道,看来为了这条花船的买卖,这些管事还真是下了血本啊。
褚惜兰“嘘”了声,示意她把这些水果藏起来,又换了一壶装满酒的酒壶。
抬眼时,看到她眼下的乌青,也惊的问出一句和那船娘一样的话来。
褚朝云摆摆手,对着褚惜兰就好解释多了,“我这不就是担忧柳老板那头的事,所以便没怎么睡好。”
说完,看到对方手里的酒壶,她又叮嘱道:“大姐姐,你可要吸取春叶姑娘那件事的教训,要学会看客人的眼色,不该听的千万别去听!”
“我知道的,知道的。”
那晚的惊心动魄犹在眼前,褚惜兰回去之后,还缓了好几天。
不过提到柳文匡,褚惜兰忙道:“别浪费时间,我挑重点的讲,春叶让我来跟你说,柳文匡那边的确出了一些麻烦。”
“什么?你说!”
褚朝云立刻压住声音问。
柳文匡那日让褚朝云一口气做了五种口味的米糕,除了原本给刁氏他们吃过的三种,褚朝云又另外做了一份蔬菜的,和芝麻花生陷儿的。
而柳文匡将米糕拿到酒楼之后,老板也是照单全收,并且喜爱的很。
不过大酒楼的老板做生意是很贼的,老板不愿一整份一整份的卖,而且为了做宣传,就吩咐后厨把所有米糕都切成指甲那般大的小块。
东西不写在菜单上,而是叫小二们一人端了一盘,挨桌的去食客那推销,叫食客们免费试吃。
好东西不能一下子放出来,得勾着人才行。
试吃几日过后,褚朝云的米糕算是在酒楼里一炮走红。
于是,来吃饭的客人纷纷想点一份,但老板又说,“我们的米糕制作手法繁杂,同普通的吃食可不一样,想要的来我这预定,做好了,您自取便是。”
这关子虽一迈再迈,但食客们并没有对米糕失去兴趣,反而越发被勾的惦记起来。
也就在这个时候,老板觉得火候到了,正要通知柳文匡过来取那些订货单子,酒楼对面的一家小馆子里,忽然就卖起了米糕。
那米糕外观看着和他们的差不多,价格也是一样的贵。
老板还打发眼生的小二过去买了份回来,品尝之后觉得和褚朝云做的相差甚远,简直就是假冒伪劣。
但因着有主动来抢生意的,食客们本着“能解馋就好”,便一窝蜂的都去了小馆子里买。
哪怕味道差点,总归都是米糕么。
老板这下非但没能大赚一笔,还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。
柳文匡得到风儿,主动去和老板商议对策,老板唯恐食客们都被抢走,便想着在成本上压低一些。
可柳文匡本来就是中间商,再加上分成的人还有春叶和蕙娘,而他那天又下了死口,不管酒楼多少银钱拿货,他只给褚朝云一块七十五文的价格。
柳文匡有些气馁,和老板那边价格也谈不妥当,便打算不做这个生意了。
不过他虽说是人滑头些,但做生意的诚信还是有的。